王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罵道:“貧嘴。”陳安見她的臉上有了笑意,繼續說道:“再說了,孃親,我這又不是被流放,是去讀書,而且還是平安城唯一指定的學生。別人擠破腦袋都不一定有這個機會,您應該感到高興才是,哭什麼嘛。”
王氏臉上露出哀愁,緩緩道:“你從小就在我的身邊長大,哪裡知道世間險惡,我怕你以後不小心得罪了別人,招惹了大禍就危險了。”對此,陳安直想說,那孃親您已經擔心晚了,我已經招惹了一大片了,我這次出行,不光是求學,更是奔著逃難去的。
不過這也只能心中想想,臉上還得做出深以為然的表情,並且安慰道:“孃親說的是,孩兒一定謹記孃親的教誨,遇事先認錯,散財保住命,路見不平拔腿就跑。”
王氏聞言滿意的點點頭,“嗯,你記得就好,這是孃親總結出來的保命之法,你按照這個做一定沒錯。”“總結?”陳安發現了異常,追問道:“孃親你哪來的經驗啊。”隨即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說道:“哦,我知道了,孃親你以前是不是那種江湖女俠士,闖蕩江湖,行俠仗義的那種。”
“別瞎猜,孃親聽別人說的。”王氏搖頭否認,陳安卻是不信,不斷追問,起初王氏還耐心的回答,最後被問得煩了,乾脆停下,站在原地揮了揮手道:“好了,孃親就不送你了,以後的路你要自己走,孃親先回去了。”
說完,王氏轉身就走,絲毫不拖泥帶水,與先前的依依不捨判若兩人。陳安突遭鉅變,有些傻眼,愣在原地,半晌後才無奈的搖了搖頭,上了馬車。坐在馬車前方擔任車伕的大茂好奇道:“少爺,老爺和大少爺怎麼沒有來。”
陳安半蹲在馬車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隊,緩緩道:“我爹面冷心熱,這時候不知道興許在哪裡看著我默默擦眼淚呢。”說到這,他頓了頓,掀開車簾走進了車廂中,裡面傳來玩味的聲音,“至於我哥,他最近可不敢輕易出現,不然讓爹孃發現了他的秘密可就糟了。”
“秘密?大少爺有什麼秘密。”大茂撓了撓腦袋,不解其意。在他的印象之中,陳家大少陳平,不僅是在經商之道展現出驚人的天賦,就連詩詞歌賦,刀槍棍棒都學得很快,只是不知為何,本有極大可能博取功名的他卻是選擇了經商,這其中雖有陳老爺的考慮,很大一部分則是陳平的意願。
“呵,我哥的秘密,那可大著呢。”陳安悠然的說道,“就和他的本事一樣大。”前一句話聽得大茂一知半解,後一句更是讓他一臉茫然。
當下心癢難耐,卻又是不敢對自家主子的秘密表現出太大的好奇心,只得無奈道:“少爺,你就別戲弄大茂了,不然我一路上都會想著這件事。”
“哈哈。”陳安大笑,隨後掀開車簾,露出一張臉和一隻手,那隻手朝著周圍的車隊指了指,輕聲道:“你要是在以後的路中,發現這些圍著我們的車隊越來越少,甚至到最後都看不見了,那就是我哥的本事。”
大茂聞言臉色一變,嗯了一聲,隨後抓緊韁繩,一言不發的趕著路,全身卻是緊繃了下來。
而在二人上空,一名男子站在雲層之上俯瞰著下方的車隊,目露寒光,身後走來一名女子,冷哼道:“你說你,送的時候你不出現,現在藏在這裡幹什麼。”
男子笑道:“有些人太熱心了,我得來看看是誰家的,以後好去回禮。”王氏看向下方,冷冷不語。
在車隊行駛數十里之後,一輛行駛在陳安馬車之前的車隊似乎是發生了狀況,數倆馬車翻倒在了路中央,恰好擋住馬車前行的道路。
“大茂,怎麼突然停下了。”陳安感覺到異常,問道。大茂回頭說道:“少爺,是前方車隊的馬車翻了。”
陳安淡淡的嗯了一聲,不再言語。這時前方車隊有人過來,對著大茂說道:“這位小哥,我們的馬車翻了,你看著結實,力氣大,可否下來幫幫我們。”
大茂本想拒絕,此時車簾後面響起陳安的聲音,“大茂,去幫一下吧。”那人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大茂聞言,便點頭答應了下來,下了馬車。剛走到翻倒的馬車前時,周圍的一群人瞬間圍了上來,什麼話也不說,從周圍的馬車中摸出刀就向著大茂砍去。
大茂卻是早已預料,在一眾人的圍攻中顯得遊刃有餘,這時幾個人摸上了陳安的馬車。大茂見狀,迅疾返身擊退眾人,那群人再次圍上來,雖然個個都是江湖好手,但都奈何不得大茂分毫。
就在一片混戰之中,一道寒光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精準的向大茂的後背襲來。寒光劃過車簾的時候,車廂內原本淡定的陳安心中狂跳,一股十分的危險的預感襲來,他心中悚然一驚,口中大呼:“小心!”,隨即出手,然而此時已是趕不到,只得眼睜睜的看著那道寒光臨近大茂的後背。
上空,王氏眼睛一凝,正要出手時,卻被陳秋生攔住,王氏不解的看著他,陳秋生指著下方,說道:“你看。”
王氏順著陳秋生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眾人之中,出現了一個平平無奇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