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一刀,按鐵骨境的實力來說,他沒有留力。
所以他很清楚那一刀砍中之後的情況。
若是防備不足,不死也要在床上躺個十天半月。想要痊癒,最起碼半年打底,這還是靈材寶藥大量使用的情況。
畢竟劍修,也算是練氣士,體魄再強也強不到哪裡去,比宗師武夫差的遠,比銅皮鐵骨金身的兵修更是相差極大。
希望這一刀,能讓他長點教訓。
薛直如是想。
然而就在這一刻,沉寂的廢墟里忽然傳來一聲咳嗽。
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城頭,清晰可聞。
手握竹笠的寧白峰緩緩站起身,面上無驚也無喜,但眼神雪亮。
刀光崩散之後,竹笠表面絲毫無恙。
寧白峰嘴角微微上揚。
提起手中長劍如同使用雞毛撣子一樣,拍打著左手斗笠上的灰塵,然後反手扣在頭頂。
再次輕微咳嗽一聲,寧白峰左手摘下腰間酒壺,仰頭喝了一口,長長噓了一口氣。
“讓薛將軍久等了。”
他看著薛直,笑著揚了揚手裡的酒壺,“要不要來一口?”
薛直微微皺眉,“這算是求饒?”
寧白峰愣了一下,然後朝著薛直豎起大拇指,“不得不承認,薛將軍不僅本事大,說笑話的能力也不弱,也罷,咱們還是
趕緊打完,然後各回各家。”
事實上,對於打架的時候,寧白峰並不是個喜歡多說話的人。此時會說這麼多,只是因為對這身防禦法器有了大致的評估,心中高興。其次就是,兩人並非生死大敵,不需要搏命廝殺,甚至輸贏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這樣的一場架,打起來甚是愜意,多嘴幾句也無妨。
薛直很冷靜,重新握緊手中戰刀。
寧白峰將酒壺掛回腰間,右手長劍抖了一朵劍花。
他的身軀驟然暴起,動如脫兔,數十丈距離眨眼便至,一招截地式攔腰橫斬,劍芒畫動如彎月,重重斬在乍現的巨盾虛影上。
劍盾相撞的巨響間,薛直清晰的聽見,對面青年嘴裡吐出一個字。
“破!”
一道寒芒自數里外兩人先前的戰鬥處,疾速飛掠而來,呼吸間便出現在薛直背後,帶著極為凌厲的鋒芒,直刺薛直後腦。
千鈞一髮之際,薛直微微偏頭。
寒芒擦著他的耳垂而過,濺起閃亮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