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白峰想了想,點點頭,“也好。”
進了酒樓,寧白峰要了一間靠窗的雅座,點了兩樣樓裡的招牌菜。
店小二手腳利落,看樣子是個下三境摸爬的凡胎,當白衣青年說來些酒時,麻利的擺好菜盤子,笑道:“客官要什麼酒?江中清流,俗間烈酒,仙家佳釀,小店都有,不知客官要哪一種。”
寧白峰沒有動筷子,笑問道:“江中清流作何解釋,又有何不同?”
酒樓開在仙家渡口附近,小二又是個說慣了此事的,笑道:“咱巫山這裡,山青水秀,山好,水也好,尤其是清泉峰裡無根泉釀出來的酒,更是酒中佳品,哪怕是將酒水倒入江中,酒水與江水也不會相融,這才有江中清流的美譽。”
寧白峰聽著小二的話,微笑道:“那就取一壺過來嚐嚐。”
小二高興
的喊了一聲好咧,轉身去取酒。
聶紅竹坐在桌對面,隔著幕籬看著寧白峰並未動筷子,便主動給寧白峰夾了一筷子鮮魚。
她自己已非生人,自然不需要吃喝,之所以提議進來,只是想讓寧白峰散散心而已。
月餘以來困居渡船上,寧白峰除了吃喝,便是修行。
左手握著鵝卵石,右手以劍指作筆。
練氣,練字,練劍,三者同修。
聶紅竹心知原由,卻也不好多勸。
寧白峰將將魚夾到嘴裡細細品了品,便轉頭看向窗外。
酒樓依山而建,從此處看去,山高谷深、蒸鬱不散的溼氣,沿山坡冉冉上升,有時形成浮雲細雨,雲霧之中,有時化作滾滾烏雲,有時變成茫茫白霧,遠處山峰時隱時現,美不勝收。
店小二端來一隻亮白瓷壺,笑道:“客官,咱們店可是喝酒賞景的好地方,對面的飛鳳和聚鶴兩峰,時常會有鳳鶴齊鳴,同舞雲間的奇景出現。”
寧白峰從最高的兩座山峰上收回視線,問道:“小哥,這裡距離龍門有多遠?”
小二放下酒壺,笑道:“不遠,沿江逆流而上,百里左右便是龍門,二位客官有此一問,想必也是為了百年一遇的化龍而來。”
寧白峰拿著酒壺給兩個白瓷酒杯滿上,往小二面前放下,示意他坐下說。
店小二往主櫃那邊看了看,搖頭笑道:“可不敢與客人同飲,客官慢飲細品就是,化龍一事雖然現在傳的挺大,其實也還早得很,只不過前些時候,陸陸續續有那大物走江,鬧的動靜不小,據說從入海口一直到咱這裡,沿江兩岸有不少江河水神廟宇被打塌,沿途不少國家都遭了水災,尤其是下游洞陽湖裡,打了好大一場架,湖邊的洞微宗直接被幾條走江的大物給打的山門盡毀,若非附近微山書院的夫子發了火,估計洞陽湖方圓百里都得化成一片汪洋。往前一點,攔江舫的截龍橋也被打塌,就連橋下掛著的斬龍劍都成了一條白蛟的戰利品,如今已有好些狠角色趕到了潛龍淵,就等著龍門一開,便化龍昇天。”
店小二一口氣將這些說出來,重重的吐了口氣,舔了舔微乾的嘴唇。
寧白峰看了一眼主櫃那邊,對著小二打了個眼色。
店小二立即會意,心想這位客官真是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