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那個人原本有這樣的自信,也會被周圍強行修改到沒有自尊。
自尊丟失的人很容易走入死亡的泥沼之中。
深淵非一日而成,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而落下深淵有時候真的只要一步。
鄧琳的憤怒便是指向了自己,她掙扎過,努力過,甚至吶喊過,最後她憤怒地將刀劃過自己的手腕。
這些人至少還是不幸中有那麼一些幸運的,可是丁小允和遠北另外幾個男生,卻再也回不來了。
青少年自殺和成年人自殺存在很大不同,例如:大部分人都經歷過一些喪失、失敗和抑鬱事件,大部分人可以在這些事件中發展處保護自己的必要抗挫折能力。這些能力透過自身和周圍人(家人、老師和同齡人)慢慢發展。但並非所有人都能發展出這種能力。青少年對從他人處尋求自我價值的需求又更為強烈,當他們因為孤立或者沒有得到足夠肯定而積累低自尊時就會反過來愈發依賴與他人的關係,渴求在與他人的關係中獲得自尊感,一旦得不到滿足或者關係失敗時,他們的自我價值水平就會驟然下降。
最簡單的例子就是,一些看起來品學兼優的學生,突然跳樓,周圍人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事實上,很可能就是長期積累的低自尊感,因為一件小事(老師在課堂上批評了他),直接導致無法挽回的極端事件。
衝動、不計後果的行為、自我挫敗或者自傷,這些都是指向自殺意圖的行為模式。
雖說歲月靜好,有些人卻負重而無法前行。
生命有時候是很脆弱的,不堪一擊。
想到這裡,沐春計劃書寫一份自殺預警訊號評估和普通人也能看懂的自殺干預手冊。
他在筆記本上奮筆疾書,張枚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了兩分鐘,他都沒有發現。
“沐春!”張枚可沒有耐心繼續浪費時間,雖然她今天來花園橋社群衛生中心原本是打算謝謝沐春的。
“啊?”沐春顯然嚇了一跳,像兔子一樣哆嗦了一下。
“你也是有點小名氣的醫生了,能不能不要這麼難登大雅之堂的樣子啊?”
張枚皺著眉頭,精緻的妝容、精緻的服裝、精緻的嘲諷。
沐春一併點頭,“張律師說的是,不知道張律師今天來是不是帶來什麼好訊息?”
“好訊息?你怎麼想的?”
張枚站起來,走到咖啡機旁,放下一個杯子。
沐春也納悶了,她的高跟鞋聲音那麼響,自己剛才怎麼就一點沒有察覺到她到辦公室了呢?
這高跟鞋的聲音應當是剛踏上五樓走廊就能聽的清清楚楚的啊。
張枚轉身走回座椅上,喝了一口咖啡說道:“有沒有牛奶?”
“還要牛奶?”沐春站起來開啟冰箱,冰箱裡的確有兩瓶200ml的小瓶裝牛奶。
‘估計是楚思思買的?既然是楚醫生買的牛奶,那自然也應該孝敬張枚律師。’
沐春將牛奶從冰箱裡取了出來交給張枚。
“你上次說身心科還需要添些東西,這次想要添些什麼?”
“誒?”
張枚突然這麼大方,沐春倒有些不好意思。
“你就不要裝了,我還不瞭解你嗎?說吧,想要添什麼東西?是治療病人用的呢還是提升沐春醫生工作環境品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