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故事,沐春不久前也聽白露說起過。
“就是這樣,她是一個天使,一個長不大的天使,她應該永遠在花園裡,是我讓她幾乎放棄了鋼琴,因為我的自私。
我總希望自己可以更強大,也許有些自不量力吧,我希望我能強大過鋼琴,畢竟對我們這種學樂器長大的孩子來說,樂器是我們的朋友,和我們有深厚的感情,而且這份感情非常私密。
對我來說一直會有一個揮之不去的念頭,我會認為是我打擾了白露和鋼琴的聯絡,再加上她放棄了成為演奏家的夢想,從事著她可能不是很喜歡的工作。
漸漸遠離鋼琴後,她的情感幾乎全都轉向了我和我們之間的關係,我沉浸在其中不願意出來,誰會想出來呢對吧。”
何平朝沐春擠了擠眼睛,好像在說,大家都是男人,都懂的。
“白露非常依賴你。”沐春說道。
何平搖搖頭,“沐醫生喜歡白露的吧,她是個人見人愛的女孩,而且你們醫生也很容易愛上自己的病人吧,我聽說過不少醫生或者護士和自己的病人結婚的。身心科似乎更容易產生感情呢,白露應該也很喜歡沐春醫生。”
沐春想要解釋根本不是他想的那回事,看到何平又咳嗽起來,沐春忍了回去沒有開口。
“你們的影片可是很紅的呀,我也看的出來白露也挺喜歡醫生的,所以能和你在一起,我也很放心。”
“不可能的。”沐春忽然開口。
“什麼?”
“我說不可能的,我對白露的感情不是你說的那種男女之情,白露對我的感情更不是男女之情,我們之間只是治療關係,是醫生和病人。”
何平看著沐春冷冰冰的樣子,實在和沐春平時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沐春看出何平的疑惑,於是又重複了一遍,他靠在牆上,雙手放在白大褂口袋裡,眼神淡定果決地看著何平。
“我以為你喜歡白露。”何平低下頭說。
“那是你希望,你在編造一個儘可能穩定的未來,這個未來可以滿足你掩藏痛苦的心願,你只是不喜歡在白露面前成為一個失敗者,一個無能的人,或者說你不喜歡自己成為一個對生活沒有掌控力的人,對不對?”
沐春緩緩道來,雙眼一直追著何平的眼神,雖然何平總是低下頭去,但只要何平抬起頭來就會撞見沐春專注的眼神。
在何平看來,此刻的沐春特別有威嚴。
被沐春說中心事之後,何平沒有放棄而是繼續說道:“白露如果喜歡你,那也是好事。”
沐春用力搖著頭,走到何平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白露也不喜歡我,她一直都喜歡你而已,不過你說的不錯,她就是個小女孩,長不大,而且現在她最依賴的人已經拋棄了她,她是不是能夠重新獲得繼續生活的勇氣我可沒有把握,對我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個Hard模式的任務,因為你明明可以做好的事情卻偏偏選擇不做好,你明明喜歡她卻用一種過度戲劇化的方式把她趕走,原因只是因為我剛才說的。”
“你說我害怕成為一個失敗者?”
“難道不是嗎?”沐春明確質疑道。
何平轉過臉去,眼中淚光閃耀。
“我理解這種心情,但是我們是不是能想到一些更好的辦法,或者我和你說一個故事。”沐春走到飲水機旁,取了一個紙杯,走回何平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