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思發現,單單是一些概念的問題她都沒有辦法理解到完全透徹,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就是這樣了,但是又不對。
怎麼說呢,好像你去麥當勞買薯條,你肯定覺得薯條嘛,長長的,金黃色的,上面撒著白白的海鹽。
但是取餐處的服務員卻微笑著端給你一份螺旋狀,上面鋪滿了芝士肉醬的薯條。
服務員看著你傻乎乎的樣子,有點不耐煩地把餐盤放在桌面上。你端詳著眼前紙盒裡的食物,靦腆地問道:“這是薯條嗎?”
服務員瞥了你一眼,“是啊,這就是薯條啊。”
應該是的吧,但怎麼就覺得不對勁。
讀書最怕讀到這種階段,最怕這種似懂非懂。
法律和醫學一樣,容不得似懂非懂,差之毫釐謬之千里,身心科也不可能例外。
走到醫院外,沐春才發現,早晨的爽朗已經消失,空氣中取而代之的是潮溼和粘膩,誰都不喜歡這樣的天氣,就好像要用手去開啟沾滿油漬的油瓶蓋子,誰都不會樂意去做這個事。
瀝青馬路上就是這樣,厚厚的覆著一層粘粘的潮氣。
阿敏咳嗽了一聲,沐春也咳嗽了一聲,兩人笑了起來,阿敏說道:“空氣真的不太好。”
“是啊,這幾年,繞海這邊到了冬天霧霾就會嚴重一些,今年的霧霾似乎這周才開始,但你今天看起來就很嚴重,這都下午了。”
阿敏點點頭,“我們冬天本來都會去旅行,去南半球或者索性去更冷的北方,但是今年恰巧計劃了年後才出遊,你看,這不就多出很多事情嘛。”
沐春已經知道孫祥雲是一個讀書人,沒想到他的這位太太更是智慧過人,而且看上去小家碧玉的樣子,實在是人不可貌相。
“不瞞醫生,我雖然不懂醫學,但是我覺得我先生有一些臆想,或者說一些他自己也察覺不到的擔憂,我覺得這些擔憂對人來說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實則是沒有必要的。
我和他說也說不清,只是我自己能理解而已,但是看他兩次去醫院之後,回到家都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我猜想那位醫生一定非常厲害。不僅自己明白很多人生的事情,還能讓別人也都聽懂,聽進去了,這種治療就很了不起了。”
沐春搖搖頭,“還不夠,沒有您說的那麼好。”
“醫生莫要謙虛才是,我以為是個五十多歲年紀,生活閱歷豐富的男醫生,真沒想到,今日得以一見,竟然是如此年少的一個帥小夥。”
阿敏說完咯咯笑了兩聲,兩人之間的霧霾也沒有遮擋住這笑聲。
走到家門口時,阿敏拿出鑰匙準備開門,沐春卻伸手攔住了她。
小聲說道:“按門鈴。”
阿敏點點頭,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