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正明保持著一個姿勢站在他身後,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時不時抬起頭來看一眼那位大理寺卿,好像在偷看什麼一樣。
“虞祺雖然抗命不遵,但也不是什麼死罪,陛下卻因為嶽將軍在朝堂上的衝撞而明顯把火氣發到了他身上,一定要嚴懲,從丞相府傳來的訊息是讓我們再次提審,讓他在違抗上命,糾集駐軍搜刮百姓的供狀上畫押,明裡暗裡意思可以動用大刑,想來他一介文官又如何能熬得過那些刑具?”齊麟搖著頭嘆氣道。
“我說大人,有些事不是你我能做得了主的,這虞祺為地方官,卻抗旨不納稅負,可不就得下大獄,說不定哪天還要拉出去砍頭示眾,我看這件事您也就別管了,讓人把獄裡那一家子看好了,不給為難,也別等到上面要來拿人的時候找不到,咱也就算是盡到了職責!”左正明眼睛轉了轉說道。
齊麟陰沉著臉,最終也只能長長的嘆氣。
“想我齊麟為官多年,何時做過如此違心之事,只可惜人單力孤,我先走了,若是有人來提審,就說我不在……”
左正明看著齊麟有些氣急敗壞的離開,他在心中自己這個頂頭上司還是當年那個為了爭一個理,敢於在青鋒劍下走一遭的人,只是這些年來他還是學會了婉轉而行,看來也是時勢把他改變成的這樣。
他苦笑著搖搖頭,把目光移向了那個暗淡不見天日的大牢深處。
虞祺一家下獄已經有些日子,本來就是個地方官,談不上什麼大案,可按照齊麟所說,因為朝堂上一場不愉快的爭論,讓他們變成了“犧牲品”,說不定還要定罪斬首以儆效尤。
“掌燈!”左正明大聲叫道。
幾乎沒有人聲的大牢裡很快就有了回應,衙役們不知道一直“躲”在哪裡,只要一聽到他的聲音便立即在大牢兩側點上了火把。
幾個手握鋼刀的衙役跟在左正明身後,一起進入最深也最為陰暗的那間牢房。
站在牢門外,左正明往裡面看著,火把燃燒,“噼裡啪啦”的響著,但火把的光亮好像根本照不進那個陰森、黑暗的地方。
“咳……”
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給人的卻是一種極為接近死亡才會發出的聲音,打破了眼前的平靜。
“爹……你……你怎麼樣了?”一個少年急切關心的聲音出現。
“怎麼回事?”左正明問道。
他轉身看向身後那個看守牢獄的獄官,只見那麼獄官神色慌張,根本不敢抬頭。
“好啊,莫非是你做了手腳?”左正明大怒道。
“我……我哪裡敢做什麼……”那名獄官急切之間語無倫次,緊張無比的想要辯駁。
哪知道一陣清脆的拍手聲傳來,緊接
著就是一陣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