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出來,臉上佈滿愁雲,本就因著李德楷逼婚一事,程家這段時間過的心力交瘁,沒想到如今程文希也出了事情,怎叫人能承受得住。
“清兒,你照看好母親,阿姐去探聽一下爹爹的事情。”
程治清點頭:“阿姐,爹爹不可能監守自盜的。”
“阿姐知道,你在家乖乖的,照顧好母親。”
她伸出手,摸了摸程治清的頭,如今家裡能頂得住的只剩下她了,她不能再倒下了。
知府府邸,迴廊盡頭,有一處湖泊,湖心正中間的亭子裡,有人躺在搖椅上,身旁的小廝搖動著手中的七輪扇,底下的冰塊冒出陣陣涼意,驅散了不少難耐的暑熱。
崔過緩步走了進來,對著搖椅上的男人恭敬行禮:“大人,事情已經辦妥了。”
嘩啦一聲,扇子被開啟,遮面的紗布落到了地上,裴商玉站起了身子,晃了晃手中的扇子,出口的聲音猶如夏日最涼爽的清泉一般:“她問了嗎?”
裴商玉轉過身來,露出一張絕色容顏,眉眼精緻,薄唇微啟,眸若星辰,卻無半分感情,唯有在提到她的時候,眼中有光閃動。
“程姑娘問了主審官,屬下按照您的吩咐回了裴相二字。”
崔過回了一句,裴商玉勾唇輕笑一聲:“把李德楷的頭掛在江都城門口,以儆效尤。”
動他裴商玉盯上的人,就該知道是什麼下場。
一連跑了五日,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見她,程意晚坐在府衙前的臺階上嘆了一口氣,如今她連她爹爹的面都見不上,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程姑娘,你怎麼還在這裡?”
崔過出府衙大門的時候就看到了程意晚,那程意晚顯然也是看到了他,急匆匆的站起身來:“崔大人,我爹......”
沒人肯見她,也沒人肯幫她,她使了多少銀錢都不行,孃親也因憂思過重,病倒了,程家都亂成一鍋粥了。
“崔大人,您是京城的官兒,我求求您,求您告訴我,我該怎麼救我爹。”
說著說著她竟是給崔過跪了下來,嚇得崔過慌忙攔住她:“程姑娘,這事兒不是我不幫你,而是主審官乃是裴相,大人鐵面無私,最恨貪汙,若是姑娘想救程主簿,不如去江都知府府邸找裴相吧。”
“對了,聽說在程主簿的條案上發現了貪汙賬本,只怕程主簿凶多吉少,怕是要問斬了。”
留下這句話後,崔過便離開了,大人要他帶的話,他已經帶到了,至於這程姑娘去不去找裴相,他想,她一定會去的。
程意晚看著他的背影,想到了那被掛在城門口,李德楷的頭顱,心中一陣後怕,她不是沒也想過去找裴商玉,可是他又憑什麼幫她,她也拿不出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