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裴商玉的話,蕭鶴亭深吸一口氣:“朕知道,朕自然知道,可是先生,他們算計的可不只是朕,還有您,您不生氣嗎?”
“陛下忘了?臣從來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傷口越疼,才能長記性。”
半晌後,蕭鶴亭笑出聲來,是他忘了,他這位先生,可從不吃虧。
“不過陛下,您也到年齡了,韓將軍家的女兒在宮中也待了許久,不如擇個良辰吉日,封后吧,有了韓將軍的支援,陛下手中的籌碼也可多一分。”
裴商玉像是真心建議一般,蕭鶴亭不情願的點頭:“好,此事交給裴相來辦吧。”
韓將軍韓勤可是裴商玉的人,這就是韓華珠在宮中待了這麼久,他遲遲不願接納她的原因,他不喜歡韓華珠,也不喜歡被裴商玉掌控的人生。
可如今看來,他竟是隻有依附裴商玉這一條路可選,當真是令這位少年天子眉心染上幾分不悅。
裴商玉回到梨花巷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程意晚正在房中練字,簪花小楷十分秀麗,只是寫了一會兒,她像是沒了耐心一般丟下手中筆。
這麼久了,裴商玉的心簡直跟塊石頭一樣,根本撬不開,床底之間的溫柔像是假的一般,她嘆口氣,可是自己總不能放下身段去討好吧,前面兩人還有芥蒂,如今她就這麼討好,裴商玉也不信啊。
得找個契機,要不她摔一跤?說自己失憶?不然她根本沒法對著裴商玉去做什麼溫情的事情,前後反差太大,豈不是讓人懷疑。
“想什麼呢?”
裴商玉雙手撐在桌子上,將頭抵在她肩膀上,看著她面前的字帖念出聲來:“醉裡秋波,夢中朝雨,都是醒時煩惱。看來阿晚最近很是煩惱啊。”
“不如本相跟你說個好訊息。”
程意晚微微仰頭,對上他的目光,只聽他緩緩吐出一句:“徐柳川,三進士的探花郎,過幾日設下宴席,給本相發了請帖,阿晚想不想去?”
他的指尖替她將額間碎髮撩開,看似問話,實則試探。
“大人不是已經應下了嗎?”
依照裴商玉的性子,怕是早就答應了,多此一舉不過是試探罷了。
“阿晚真聰明。”
“裴商玉,我跟徐柳川沒什麼關係。”
程意晚低下頭,說了這麼一句話,要說有關係,那也是幼年時的了,只可惜,她小時候發了一場高熱,丟了許多記憶,好像還忘了許多人。
“沒關係,不管你們之前有什麼關係,現在你是我的人就行,阿晚,一直這樣,我們定會長長久久。”
他像是不捨一般,將她抱在懷中,眸中寒冰,卻說著世上最動聽的情話,他要她永遠掙扎不了,逃離不了,他給他的這幅牢籠。。
要將她永遠鎖在自己身邊,和他共度餘生,永遠做他的妾侍,永遠帶著恨,這才是他的目的,他不在乎真假,真心,他也不需要,他要的是她的痛苦與恨意,唯有這樣才能讓他感到一絲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