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絮帶著程意晚走進了府中,回到房間後,先用乾淨的帕子給她擦乾淨血跡,瞧著那觸目驚心的血泡,起身去請府醫,在門口的時候遇到了走來的裴商玉。
“奴婢參見大人。”
裴商玉嗯了一聲越過她走向房中,程意晚臥在床上,一雙白嫩的足上佈滿血泡,姑娘家似是累極了,臉貼著枕頭睡了過去。
清淺的呼吸聲在這靜謐的房間內,彷彿是貓兒的淺鼾,他放輕步子走去,帶著涼意的手握住了她的腳腕。
“大人?”
迷糊間,程意晚感覺到那股涼意,睜開眼就看到了裴商玉,那點疲累一下子散去大半。
她想抽回腳,男人卻是死死握著,眼眸抬起問道:“怪本相嗎?”
“不怪。”
程意晚只回了他兩個字,垂眸看著自己身上的薄被,腳腕處的禁錮有些疼,但她沒有多說一個字,突然,裴商玉笑了下:“是不怪,還是不敢。”
“就這麼怕我?怕到連一句實話都不敢講。”
他鬆開了握著程意晚的手,坐到她面前:“還是你想,等哪天我膩了,就會放你走?”
“別想了,就算我死了,我也會先殺了你。”
她聽著裴商玉的話,握住被子抬頭問:“大人為何不肯放過我,你我的交易在那天就已經結束了。”
鼓起勇氣朝著裴商玉說出這句話,她彷彿卸力一般,若是想離開裴商玉,她不是沒有辦法,她怕的是程家會因此受到傷害,所以她才不敢這麼做。
程意晚從未覺得,十幾年的人生活得這般無力,儘管當初她就已經想過,倘若找裴商玉幫忙,就勢必要付出一些自己無法承受的代價。
“你問我為什麼?呵,我倒還想問問你為什麼。”
為什麼答應他會回來救他,卻再也沒了蹤跡,為何在重逢之後,全然不記得他,又為何,十年來從未去尋過他,難道他裴商玉在她心中,從始至終就是一個可有可無,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嗎?
“大人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滿臉茫然,好似真的不記得,卻令裴商玉的心更加刺痛,他站起身,深吸一口氣:“因為不守諾言的人,就該受到懲罰,不是嗎?”
等裴商玉離開之後,飄絮才敢拿著藥進去,程意晚靠坐在床頭,晶瑩的淚珠落下,顯得是那般無助,飄絮想幫她,可是自己只是一個丫鬟,根本沒有什麼話語權。
“姑娘。”
她喊了一聲,程意晚仰頭擦拭乾淨眼淚,撐起一個笑:“我沒事。”。
飄絮沒有再多說,拿著藥粉幫她上藥,那藥粉的藥性很烈,可是程意晚從始至終都沒有喊疼,倒是令飄絮更加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