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鐘鳴又檢視了小道士張念塵的情況,張念塵呼吸平穩,應該只是昏迷,方才他手上吐血,探過脈搏有些虛弱,回去也需要好好休養一番。
眼下鐘鳴身無大礙,他便起了要回村的心思。
如今屍潮沒有擋住,還是趕緊尋到老道士,回淤泥村去。
也不知黎闕現在何處,淤泥村的情況又如何?
鐘鳴心如亂麻,他現在滿腦子都亂糟糟的,見識過黎闕發怒要殺人,鐘鳴才知道自己闖下大禍,求老道張道禎去壓制屍潮,是鐘鳴最大的錯誤。
明知那是白玉京收攏人心的手段,鐘鳴還想要去破壞。
這不是明擺著跟白玉京做對?
如今這樑子算是跟白玉京結下了,只是不知道白玉京要追究到什麼程度。
嘆了口氣,鐘鳴自知此事已經超脫自己的掌控,只憑黎闕那手控制冰晶怪相,十個鐘鳴也打不過他啊!
多想無益,鐘鳴便衝孃親的墳墓拜了拜,嘀咕道:“孃親,若您泉下有知,請保孩兒周全。”
正當鐘鳴打算拜過墳墓,背起張念塵要走之時,他身後突然響起沙啞的聲音。
“師父幾年前便得病走了,得的是相思心病,我想盡了辦法都沒能將他老人家救回來,如今師父保不了你周全,但你放心,我已幫你處理妥當。”
不知何時,鐘鳴身旁站了個單足黑毛的大怪物,他單足跪地,給鐘鳴孃親的墳墓磕了個頭。
鐘鳴只覺得全身寒毛聳立,明知那黑毛怪物無惡意,可鐘鳴還是被他猙獰的臉龐嚇得背脊發涼。
鐘鳴趕緊起身衝黑毛怪物作揖:“想必您便是老山魈前輩,鐘鳴謝過您的救命之恩,還有之前初見時小輩孟浪,不小心誤傷了前輩。”
“別叫我老山魈,不好聽,我雖為山魈一脈,也是有名字的,我叫牙牙。至於救命之恩,你也不用謝,也只是一報還一報。”
名為牙牙的老山魈將鐘鳴托起來,那毛絨絨的爪子八分像人手,鐘鳴被一雙怪爪扶起,更是心驚膽顫。
扶起鐘鳴,牙牙又指著額頭泛著綠光的大包道:“前些日子,你割我那一刀倒無妨,只是道觀中那隻老柳鬼有些狠,抽我一鞭子,至今未好。”
鐘鳴趕緊又作揖道歉,牙牙又將他托起:“以後別拜我,師父對我恩情大於天,你身為他的兒子,我受不起你的跪拜。”
聽聞老山魈話語,鐘鳴腹中疑惑萬千。
幾次聽聞老山魈提及母親,都是以師父尊稱,不知兩人哪來的師徒之情。
見鐘鳴眼神迷茫,牙牙也能猜出他心中所想。
於是牙牙舉起爪子,伸出一根指爪,指端亮起白色的柔光。
“將你的額頭靠過來,我的記憶會告訴你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