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定然!”
這一刻,少年人安慰上將軍,騙了自己也騙了上將軍,上將軍亦是如此。
兩人皆是苦笑,笑容中的苦澀只有自己知道。
待到兩人情緒都平穩些,楊延朗道:“賢侄,雖然二哥現在下落不知,但二哥對於新唐的功績是無可磨滅的,你可有什麼要求,儘管告知叔父。
二哥戎馬十數年,對新塘立下赫赫戰功,足以封侯拜相。
只要賢侄你提出來,無論是官職,金銀珠寶,豪宅美人,只要你說得出,叔父一定替你討回來!”
念及朝堂之上那群涉政的神仙,楊延朗的言語間多了幾分陰冷。
“只要你想要的,即使叔父提著銀龍槍上乾坤殿,也替你討回來!”
隻言片語間又流露出楊延朗與朝堂的不合之意,冷靜後的少年人何嘗聽不出來。
想來,原為新唐三神將的上將軍如今流落邊陲,成為連名頭都沒有的邊陲軍騎校尉,其中經歷肯定有許多心酸。
楊將軍並不似他的銀盔白袍那般鮮亮,他心中定有難言之隱。
上將軍政途上不如意,少年人也沒想給他添麻煩,笑了笑道:“楊叔父,小侄也沒甚麼大抱負,不想封侯拜相,也不想有萬貫家財,只要能吃飽就很滿足了。”
楊延朗愕然,他已經準備為少年人回洛陽討個世襲罔替的爵位回來,卻沒想少年人淡然拒絕。
在鐘鳴想來,既然能得知這幅身軀父親的訊息已經是意外之喜,不必再去多做計較。
如果他真的要憑藉徐乾刀的名頭去討金銀珠寶,官職爵位,又是番大麻煩,而且眼前的這位楊叔父如此落魄,難說能有保住他的能力。
少年人向來知足,活著就很好。
去爭些莫須有的東西,最後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豈不是得不償失。
“當真什麼都不要,賢侄你莫不是想不出所需之物?”
少年人依舊搖頭道:“我沒有想要的東西,今日能與楊叔父相認已經是莫大的歡喜,只求有一日再能尋到父親,別無他求。”
知者樂山山如畫,仁者樂水水無涯。
少年人的一番話讓上將軍感慨,他重新審視眼前的少年郎,才發覺自己的侄兒擁有尋常少年沒有的睿智與平淡心境。
長嘆一聲,楊延朗仰頭望天道:“也罷,嫂嫂既然不想讓你知道二哥的往事,大概就是想要你平淡過完此生,你不求,我也不討,今後就讓叔父陪你在這邊陲小鎮度過餘生,倒也能護你下半生衣食無憂,保你周全。”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