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早上使用過的恭桶還沒倒掉呢,她收在空間裡了,趁著大家都在搶住處這個空檔,她得將恭桶倒掉,再好好洗刷乾淨。
采薇高高興興地去茅房了,顧景之拿她沒辦法,無奈地搖搖頭隨人流走到正房內。
“正房二兩一位,廂房一兩一位,柴房二百個大錢一位,馬廄一百大錢!鋪位有限,先到先得!”苟家人不停地吆喝著,他家常年接待往來發配的人犯,都是明碼標價童叟無欺滴!
他奶奶的,馬廄還要錢?還不如東來客棧呢!“沒錢的怎麼辦,睡哪?”李厚頤氣憤地問。
“沒有錢不要著急也不要上火,咱們苟家大院就是院子大地方大,想住哪就住哪!”意思是院子裡面空地隨便住,有隔擋滴都要錢。
有人要正房,有人要廂房,李厚頤雙手空空,拉著弟弟擠出人群,在院子裡面找了一圈,沒有一塊乾爽的地方,也不能像馬那樣站著睡覺呀!兄弟倆愁得皺起了眉頭。
“厚頤老弟,快快隨為兄過來,我訂了正房,伯父伯母已經進房間等你們了!”顧景之無比親切的說道。
幸運再次因為顧世子降臨在自己家身上,情況就是這樣,不接受他的施恩,全家就得睡在泥地上,李厚頤遲疑了一下,還是隨他去了。
說是房間其實就是大通鋪,和采薇剛入忠勇侯府時住的差不多,對面兩個大長炕,男人睡一面,女人睡一面,中間用布簾子隔開。人實在多的時候,就不分男女了,都成發配邊疆的人犯,還講究個啥哩!
當然先可一個性別的安排,同為顧家人,宋婉如她們理所當然和采薇他們分在一個房間裡。
采薇在通鋪的緊裡面,顧景之挨著她,然後是顧景超,大夫人,採蓮…。
沒辦法,顧景之就是離不得他的小妾,離了就睡不著覺,會做一晚的噩夢。他一閉上眼睛,銀鈴就端著毒湯碗,還有宋婉如惡毒的笑聲一刻不停地在他的夢裡反覆出現。
“母親,大哥和二哥都能住這個鋪,我也能。我不放心母親您,一定要在您身邊照顧您!”顧景行打平安那要來了金瘡藥,在一個角落裡替宋婉如塗抹在枷鎖磨破皮的地方。
金瘡藥抹在傷處,蜂子蜇了般地痛,宋婉如吸了口氣,二兒子的話讓她強忍著的情緒爆發出來,淚水流了下來。
父親謀反失敗被誅殺,她沒流淚。抄家流放她沒流淚。一生愛慕併為之生育兩個兒子的丈夫怨恨她視她為陌路,她沒流淚。景行才十二歲,就懂得關心自個兒這個母親,她欣慰地哭泣起來。
“好,景行,你是母親的好兒子,得子如此是我宋婉如此生最大的幸事!”她哽咽地說道。
“顧夫人,你此言差矣,夫人你不止有四公子一個好兒子,我觀顧二公子景之,一路扶持父親,妥善安排你顧家一干事體,對待嫡母溫文持禮,待對兄長幼弟慈愛照顧,當為我乾泰朝第一好兒郎。”李瑞久介面道。
顧景之是好兒子?他個奴才秧子是誰的好兒子?宋婉如流放兩日體力已經達到極限,李瑞久的話恰如在行走沙漠的駱駝身上放了一捆稻草,終於將她壓垮了,善於隱忍的她,惡狠狠的看向顧景之,頭一歪,倒在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