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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真奉命往淺雲居來。林婉城領著丫鬟正坐在正廳等著。
含真挑簾子進來,看到一臉水痘的林婉城,不由厭惡地皺眉。她將休書往地上一扔,厲聲斥道:“這份是休書,從此,你林大小姐與我們侯府再無瓜葛,就算哪天暴屍荒野,也不許提我們定遠侯府的名頭!”
林婉城不由冷笑:“我們自是求之不得。安蘭、絲竹,扶好落紅,咱們這就走!”
兩個小丫鬟答應一聲,安蘭就背起早已收拾好的小包袱,扶著林婉城往外走。
含真一伸手臂將他們攔下來:“老夫人說了,大奶奶犯了七出之條,是被休棄的,屋裡的東西一樣也不許帶走!”
絲竹氣的滿臉通紅:“憑什麼不許帶走,這是我們小姐的嫁妝!”
含真冷笑道:“嫁妝?你們主僕幾個自來了我們侯府,吃穿用度哪一樣不用銀子?”
絲竹就要甩開架子跟她吵,林婉城喘著粗氣將她攔下:“算了……落紅耽誤不得,咱們莫要糾纏,只當這些銀子都餵了狗!走吧!”
說完,當先一步走出門去。
安蘭將背上的包袱扔在地上,慌忙跟上前去。絲竹氣的跺腳,但是林婉城說得對,落紅的意識已經十分薄弱,再耽擱下去恐怕真的性命不保。
雪路難行,主僕四人相互攙扶著艱難地往府外走去。漫天大雪飛舞,打濕了她們的棉衣,四個人的手掌均凍得通紅。
不過,這都不算什麼。未來的路再難走,總是有路可走,留在定遠侯府,只怕,終有一日,她們會山窮水盡而死。
四人跌跌撞撞地走出府門,安蘭就趕忙去尋馬車。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安蘭就領著一輛青棚馬車疾步而來。車夫穿一身深黑色棉衣,戴一頂破氈帽,垂著腦袋,五官掩在氈帽下看不真切。
幾人合力將落紅扶上馬車,車夫一鞭子抽在馬背上,馬兒一聲長鳴,就朝著保安堂而去。
天氣惡劣,街道上冷冷清清難見行人,馬車跑的還算歡快。
忽然,只聽“砰”的一聲響,馬車狠狠打了一個“踉蹌”。
安蘭趕忙把頭探出車簾子去看,只見那個帶著破氈帽的馬車夫正舉著一把寒光閃閃的短刀,一下刺在馬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