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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鐘聲再次響起，十點多鐘時候，今晚的演奏結束了。
理查德·克萊德曼先生還要趕去內地，他明天在北京有個專場表演，打完招呼之後便匆匆離開。
韓宣將喵喵唱著世界名曲《卡農》的胖丁放下，對何洪燊老先生說：“感謝您今晚的招待。上次買您房子時候就想來拜訪您，可當時在美國有點事情，沒能趕過來。”
“哈哈！我和你外公認識好幾十年，七十年代去美國時候就認識了，你就當我是很熟的長輩，不用客氣。那棟房子在中介掛好幾個月都沒賣掉，你接手我該高興才對。”
“是七十年代沒錯，我記得你和英冬一起過來的對吧，當時你多帥，一眨眼都變成老頭子了。”
郭穆州搖搖頭笑著說，因為多國混血的緣故，何洪燊年輕時樣子確實非常帥，現在已經是個七十多歲禿頂老頭，即使染成黑發也掩飾不住臉上的蒼老。
聽到這話，何賭王大笑，告訴韓宣說：“你外公年輕時候也很帥，年紀輕輕的就闖出碩大身家。當時身價上億美金，連李加成都沒那麼多錢，我和霍英冬在洛杉磯看著他開法拉利，身邊圍一幫金發女記者想要採訪他，我們年紀都比你外公大，當年他還只是個毛頭小子，我們看到後那個羨慕啊。可惜後來出了那檔子事，退出不做生意了，以你外公的財力，如果願意來澳門投資賭場，賭王這稱號哪能輪到我。”
韓宣很少聽外公說起曾經，現在從何賭王口中聽到，不確信追問：“我外公那麼厲害？”
“那當然，在華人圈裡赫赫有名。來我們香港玩時候，開著一艘遊艇橫渡大西洋。我記得到達那天維多利亞港邊站滿人，許多人翹班去看那艘價值一千多萬美元的遊艇，可風光了。”
“說這些幹嘛，年輕氣盛。再說了，那是我租來的遊艇，有什麼風光的……”
郭穆州選對了塑膠製品生意，從剛做起就一帆風順。
那時有美籍華人當中的第一位議員鄧悅寧先生幫助他，自己家裡長輩在洪門也有點地位，這才能迅速發家。
二十多歲身價上億美金，連老爺子年輕時候都不如他，正是因為當時的經歷，郭穆州才能結交到這麼多比他年紀大的朋友。
之後變賣産業，錢放在銀行裡漸漸縮水，貶值幅度比利息還高，那幾億美元到如今看來不算什麼，但當年真的很牛。
韓宣很想再聽外公的事情，但是何賭王沒有再繼續多說，想到了什麼，面向奶奶開口道：“對了，我讓我爺爺寫本自傳交給雪山出版社出版，他寫好沒？”
“一週憋出幾頁，都愁的躲著我偷偷抽雪茄了，你別逼著他寫什麼自傳，寫出來誰會看。除了生意還是生意，看得我無聊到瞌睡……”
他奶奶毫不給丈夫留面子，說完自己先笑起來，大概是想起老頭子寫自傳時候的苦惱模樣。
“沒辦法。”韓宣聳肩說：“給我那家出版社投稿的人太少，而且我最近沒有寫新書，印刷廠的機器一天到晚都閑置著。我還讓我爸寫關於雪山牧場的事情，但是他懶，不想寫。外公，你要不要也來一本，我給你一萬塊稿酬。”
“就一萬？打發要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