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教是有成本的,有付出才有回報。
潘六奚也痛快地收起了金子,說道:“不是我不願意信你,實在是你這個五斗米教與佛教相比,比不了啊!”
潘六奚拒絕拒絕當然是有理由的——“神僧所傳的佛那可是真佛,能夠保佑來生……你瞧我這些部眾,哪一個出得起五斗米?至於什麼五斗米之後的互助,便是沒有五斗米,難道遇到災禍,我們同族之人難道就不互助了嗎?”
張魯一聽,立馬對潘六奚肅然起敬,沒想到此人看著對部眾不怎麼樣,但卻會在危難之際救助部眾,果然能當上首領的不是庸人。
“所以說,他們有這五斗米,交給你不如交給我!”
張魯:把我的敬意還回來!
潘六奚又說道:“近年來族中生計雖好轉了些,但遇到天災仍需朝廷救濟。與其讓他們白白花費谷糧,不如信真佛。他們今生積德行善,好好為我餵養牛馬,只要心誠,待到來生,他們一定能成為人上人。”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佛教能便於治理,他五斗米教難道不行嗎?
馬上,張魯便對著潘六奚說道:“吾之教義能導人向善,使人遵守法令,遇事上下一心……”
說著說著,張魯忽然意識到,這些作用,佛教同樣也能做到。
張魯明白,他遇到競爭對手了。
在雒陽時他所感受到的髒東西,是真實存在的。
佛教的教義太適合這些把部眾當成奴隸的匈奴首領了,指望他們加入五斗米教,難如登天。
他五斗米教能在漢中傳播得那般昌盛,除了擁有一大批百姓作為信眾之外,他祖父張陵所創造出的“道書二十四篇”中所含的道義也居功甚偉,底層路線一時難以走通,那就先走上層路線,就算匈奴首領指望不住,那就去尋找匈奴人中的王侯,亦或是與匈奴有關的漢人官吏。
上行下效的道理張魯很清楚。
面對著對五斗米教絲毫不感興趣的潘六奚,張魯終於祭出了自己的大殺器——“那些僧眾只言供奉佛主,以求來世,然今世如何?”
“從我之道,有益壽延年之法,道法修至深處,便是沒有飛昇為仙的道行資質,數百年亦可期也!”
原本只對金子感興趣的潘六奚終於來了精神,他也不懷疑五斗米教是騙人的了。但他還是忍不住問道:“公之言,可有實證?”
張魯一臉自信地答道:“自古以來,典籍之中不乏記載,彭祖年八百。若是有假,古人記之豈非貽笑大方?眾所周知,這些做不了假,都是真的!”
潘六奚並不是很懂,他沒有他兄長去卑那樣瞭解漢家經典,覺得張魯信誓旦旦的說辭好有道理。
當即他對張魯的態度好了很多:“我也不求活八百歲,只要能活個一百多,我便心滿意足了。”
卻不想,他這麼說完,卻並未得到張魯肯定的回答。
“公畢竟年歲不小了,以我觀之,身上還有往年留下的許多暗傷……唉,看來公以前吃了不少苦啊!公且莫急,待我為公診脈……”
“不好……”隨即張魯在找到潘六奚身上的一個穴位,在告知潘六奚後狠狠地按了下去,潘六奚立馬感覺到了疼痛。
張魯嘆道:“公非長命之軀啊!不過公放心,只要從我之道,此暗疾不足為慮,且只要持續修身養性,延年益壽,不在話下!”
望著已經歸入五斗米教的潘六奚,張魯心中暗喜——生死間之大恐怖著實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