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谷知道,樊萱越是如此說,慕容狄越不會讓她進去,於是他轉而勸道:“大長老才剛也聽見了,那兩頭大妖分明說了明日再來,此時便是進宗最好的時機了。大長老就真的沒點什麼要交待給樊萱?就如此決絕,師徒再也不見了?”
樊萱神情悽苦地看向她的師父,眼角兩行清淚順臉頰落下。
慕容狄只瞥了一眼,心腸便陡然軟了,趕緊轉過頭去,不敢再看。畢竟是當自己親生女兒一般從小養大的,若是沒有感情,怎麼會找徐懷谷做那一筆交易,想把她送走?只不過是在強行忍耐罷了。
徐懷谷見她遲疑,趕緊又添了把柴,說道:“不只是樊萱,我也有要事想與大長老商談。”
慕容狄半信半疑地看向徐懷谷,又見樊萱哭成那樣,終究有些於心不忍。雖說她心裡知道這麼做很不理智,違背了與徐懷谷交易的約定,但她自己的確也不希望看到樊萱那麼傷心。
慕容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抬手在護宗大陣上開啟一道裂縫,道:“罷了罷了,就讓你們進來吧。徐懷谷,我倒要聽聽,你有什麼理由還要來紫霞宗。”
徐懷谷點頭道:“長老一聽便知。”
兩柄飛劍緩緩進入護宗大陣內,慕容狄又將大陣裂縫合上。樊萱依舊在落淚,慕容狄看向她,皺眉嚴厲道:“有什麼好哭的?修道之人,不過為了些許兒女情長,哭成這樣,為師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樊萱知道自家師父不過是對她眼裡罷了,心底還是關心自己的。因此她收起了眼淚,低頭答道:“是,師父,弟子知錯了。”
“先去山門口找你胡師姐吧,如今宗門弟子都守在進宗的各個入口,嚴命以待。你想為宗門出力,自然不能缺席。”
與宗門眾人一同禦敵,這正是樊萱想要的。她立刻低頭拱手,肅聲道:“弟子聽令。”
樊萱捻出符籙,往山門口而去。慕容狄遠遠地看她離去,眼神中嚴厲之色褪去,轉為擔憂。
徐懷谷問道:“長老與樊萱好不容易再見面,就不多講兩句話?”
慕容狄抿了抿嘴,神情嚴肅地看向徐懷谷,道:“帶樊萱來紫霞宗,你這已經算是違約了。”
徐懷谷沒反駁,點了點頭。
慕容狄眼神一凜,冷聲道:“反悔了?”
徐懷谷搖了搖頭。
“那你有何說法?”
“我只是覺得,大長老以一個向我借物件的理由,就把樊萱打發了過來,不太妥當。”徐懷谷看向她的眼睛,說道,“樊萱是個聰明人,又心念紫霞宗,一旦開戰,豈能瞞得過她?若是瞞不住,她定然會不顧一切回宗門,就像現在這般。”
慕容狄有些生氣,語氣重了幾分,道:“按約定,我負責把她送給你,之後的事,包括如何阻攔她回宗,該是你的事才對。如今她已經到了宗門,這下子你又該如何將她帶走?”
阻攔她回宗?為何要阻攔?還有之前二人所說的違約,又是何事?
柳婉兒挑了挑眉,沒說話,卻更留了些心。
徐懷谷微笑道:“大長老莫急,且聽我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