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筱雨沒說話,只看著小姑娘落魄的背影,看了半晌。
話說陳戚在李思青這邊沒求到情,正不知所措,忽然又想到另一個人來。柳婉兒此時還待在谷裡,她和自己關係好,和徐懷谷也親近,找她一定有辦法。一念及此,她立馬又邁開了步子,往柳婉兒家裡去了。
敲開了門,柳婉兒見是陳戚,還大汗淋漓的,忙問道:“怎麼了這是,慌慌張張的?”
陳戚忙要說話,柳婉兒先讓她進了屋,請她坐下,又認真聽陳戚說了一遍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禁也皺眉了。陳戚急得不行,拉著她的手懇求道:“柳姐姐,你可一定要幫我的忙。”
柳婉兒先勸了小姑娘幾句,讓她別急。隨後柳婉兒想了一想,說道:“這我可勸不得。”
陳戚急了:“為什麼!”
“我若是去勸了,徐懷谷是答應好,還是不答應好?”柳婉兒沉吟說道,“只怕我若是去了,連餘芹都不會想留如玉了。”
“不會的,餘姐姐不是這樣小心眼的人!”
“你就知道她是怎麼樣的人了?”柳婉兒用略微責備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在鎮子上都吃過虧了,怎麼還不知道?”
陳戚低頭,不吭聲了。良久,只見她掩面小聲啜泣起來,哭道:“那該怎麼辦呢?連姐姐你也不幫我,我實在沒法了。”
“你別急,我雖然不能出面,但我有個主意,或許可以試試。”
“什麼?”陳戚眼淚也顧不得擦,忙抬頭去看她。
“我雖然不能明勸他,可我瞭解他。他是個重情的人,不會那麼絕情地讓如玉離開的,他的心中必有掛念。”柳婉兒坐直身子,緩緩道來,“如今他不鬆口,是因為如玉身份特殊,對他須得更加嚴格才行。你且聽我說,光是跪在他竹樓門口是沒用的,得做出些實事來。那個混混不是死了嗎?你且帶如玉下山去鎮子裡,看看這事掀起了什麼風波,又有什麼能補償的,一併做了。宗門這邊,我來想辦法,徐懷谷不見得會鬆口,得從餘芹身上開啟口子才行。”
陳戚眼角淚光閃閃,半信半疑道:“這樣真的有用嗎?”
柳婉兒點點頭,道:“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好,那我這就和如玉下山去。柳姐姐,謝謝你。”
柳婉兒笑了笑,道:“快去吧,越快越好。”
陳戚一擦眼淚,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連忙開啟門,一路小跑走了。
柳婉兒坐在樓裡,看向她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傻孩子,明明是別人的事,怎麼比自己還上心呢?”
為什麼呢?柳婉兒又不是沒有經歷過,她的心裡其實有答案。
少年人的歡喜啊,多坦誠直率。年齡越是大了,越是學會權衡利弊,束縛住了手腳,也算是一種成長的煩惱吧。
她輕輕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