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更加要早些啟程了,怎麼還能拖呢?”
謝卿雲有些尷尬,勉強笑笑,道:“總不過這兩天就要啟程了,一天兩天的,想必應該也出不了什麼事。”
徐懷谷見謝卿雲神情不對,心中已有了幾分猜測,只怕是仙舟那邊出了問題。既是他與韋綵衣談下的買賣,韋綵衣必不會食言,但她那手下的人可就說不定了。如今謝卿雲為難也不是沒有原因,清風谷也就她一個九境的劍修,按柳婉兒的說法,光是仙舟上就有好幾名八境和九境的修士,她也不敢和他們起矛盾。徐懷谷心中有些憂慮,然而怕折了她面子,此時也不便多問謝卿雲,只等夜裡見了那所謂的仙舟管事,再做理論。
多半是上面傳授旨意,下面的人草率辦事,亦或是想從中謀利罷了。官場中的那一套,在修士裡也是一樣。
徐懷谷冷冷說道:“那就等夜裡吧,我與谷主一同去見那管事,有事無事,也得讓他趕緊啟程了。”
謝卿雲看著徐懷谷,眉頭舒展,心裡升起一股複雜的感情,感激居多。她又看了一眼柳婉兒,只見柳婉兒也向她點了點頭,像是早就知道了一切一樣,可自己從沒告訴過她這仙舟上的難處,她倒是敏銳地猜到了。qqxδnew
這兩個孩子,謝卿雲嘆了口氣。希望今夜能談攏下來吧,遷宗一事,也實在不能再拖了。
……
徐懷谷今日沒回竹樓,只在謝卿雲的木樓這邊安靜等著。天色已近黃昏,過了不多片刻,就愈發黑沉下來了。夜幕合上,天地間一片漆黑。
他看向窗外,已經黑了,心裡暗道差不多是時候了。
徐懷谷站起身,謝卿雲也起身,說道:“走吧,去見那位管事,他住的地方離此處不遠。”
徐懷谷淡淡問道:“既然是談正經事,不該在議事廳裡嗎?去他住的地方作甚?”
謝卿雲一時語塞,解釋道:“前兩次都是在他那裡談的。”
“那便請谷主派一個長老給他去報個信,讓他來議事廳裡。今夜的事,絕不能再拖,務必要一次性談妥了。”
謝卿雲聽徐懷谷語氣,便知他今夜要來硬的了。前兩天自己對那仙舟上的來客好言好語相待,倒反而沒辦成事。既然軟的他不吃,試試硬的也好。
於是謝卿雲點頭應允,到祖師堂裡叫了一個長老,讓他傳信去了。二人便先行進了議事廳,等候起來。誰知那長老一去便是一個多時辰,議事廳裡蠟燭都燃盡了兩根,徐懷谷眉頭緊鎖,看向議事廳外。
又過了不知多久,才有一個穿著一身鮮豔法袍的中年胖男子笑呵呵地走進議事廳裡,想必這就是那個管事了。徐懷谷早就等的不耐煩了,自然沒有好臉色給他看。
那管事走進廳裡,見除了謝卿雲之外,廳內還多出了一個陌生男子,正冷冷地看著他,心下暗道難怪這窮鄉僻壤的小宗門今夜如何硬氣了起來,還叫他出門來談事,原來是來了一個新人。看這人的臉色,好像對自己遲來這麼久很不滿,這管事的心裡不免冷笑兩聲,知道這是要給他來硬的了。他行商多年,什麼路子沒見過?除了錢之外,那是軟硬不吃。
原本這兩架仙舟載著一批仙藥,準備從中土開往白芷洲,結果臨走前一夜,突然受到了韋綵衣的任命,說要他們來一趟東扶搖洲接人,那些仙藥她另外安排人去了。眼見肥差就這麼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飛走,這管事的心中也是很不舒坦,然而他也不敢違背韋綵衣的令,因此雖是來了東扶搖洲,但卻是心不甘情不願。如今竟然還要受到別人的冷臉,他心裡不免更加不受用,也存心要刁難一番這人。
縱然心裡再不爽,然而他的臉上依舊不露分毫,微微帶著笑,一面緩緩走上廳內坐下,一邊道:“實在對不住二位,出門前被些許小事絆住了腳,所以來晚了些。見諒,見諒。”
徐懷谷瞧他那模樣,問道:“何事?”
那管事一拍大腿,有鼻子有眼地說道:“是白芷洲那邊來的信呢,有一批貨催著我趕緊運過去,這幾天催了好幾次了。我沒法子,只得也寫一封信過去說明情況,所以耽擱了些。”
徐懷谷笑笑,不置可否。
二人都不作聲了,謝卿雲便說道:“範管事既然來了,那就開始談正事吧。昨日範管事說關於啟程一事,今日能給出答覆來,管事不妨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