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軸類似於符籙,也是一種即開即用的手段。只不過卷軸能儲存的靈氣遠勝於符籙,威能也是。更要緊的一點是,製作卷軸的技藝早已失傳,如今世上的卷軸是用一卷少一卷了,所以更是異常珍貴,通常只有極其稀少的大修士會當作壓箱底的手段。記得當年絞殺陳景山之時,徐懷谷與白小雨等人被周圍趕來的大修士所圍住,白小雨走投無路,便是用的卷軸逃生。那一件卷軸的價值,不會低於一把仙兵,更何況卷軸只能使用一次。
慕容狄見徐懷谷認識卷軸,便也點了點頭,道:“不錯,這正是兩份卷軸,是我年輕時所得的造化,幾十年來一直沒捨得用。其中一份是殺力極大的雷法卷軸,一擊就能重創九境修士,八境一下絕無生還可能;另外一份則是逃生的卷軸,可以撕裂空間,強行逃至幾百裡外之地,無人能攔。既然你聽說過卷軸,應該也知道這兩份卷軸的價值,我是很有誠意的。”
徐懷谷抿了抿唇,緊緊盯向那桌上的兩卷卷軸。說實話,他心裡的確很想要,但他若是收下卷軸,今後可就得作為樊萱的靠山了。若是帶上她一起走,路上又該會生出多少枝節和麻煩?徐懷谷有些猶豫。
他與樊萱之間壓根沒多少交情,兩人能化解仇怨都算是很不容易了,更談何情分?
徐懷谷沉吟,權衡了好半晌,最後還是把手放在卷軸上,往慕容狄那邊一推,搖頭道:“長老的誠意我看見了,但我不能收下,還請另尋高明吧。”
慕容狄沒有接卷軸,而是呼了口氣,繼續說道:“自從萱兒從邊境回來之後,和我說了不少邊境的事情。她還說過,徐道友曾經在一條螣蛇手裡救下了她一命。關於這件事,我也得感謝徐道友一句。”
“同為戰友,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長老客氣了。”
慕容狄繼續道:“萱兒說,你當時救她所用的乃是一種非常玄妙的術法,好似使出千萬條金絲金線,變換萬千,這才及時牽扯住那條螣蛇。”
徐懷谷的眼神陡然一變。
“她還和我說了很多關於那些金絲的細節,我聽來聽去,竟然和一種道家術法十分相似。如果我所猜不錯的話,徐道友身上所懷有的,應該是中土太華山的金梭符法吧?”
慕容狄看向徐懷谷的眼睛。
徐懷谷臉色冷下來,反問道:“聽長老的意思,這是談買賣不成,要脅迫我了?”
慕容狄笑了笑,道:“你誤會了,我不是脅迫你,我是在和你說這件事而已。我猜的沒錯的話,這金梭符法應該是孫祥傳給你的吧?那傢伙既然能傳給你金梭符法,我也能送給你五雷天法。不是我吹噓,若不是當年道統之爭的時候,我紫霞宗略遜太華山一籌,如今的道家聖地應該在我紫霞宗才是。儘管被太華山爭去了名頭,我紫霞宗五雷天法的殺力,也絕不遜色於金梭符法。兩份卷軸,再加上這個,夠不夠?”
徐懷谷愈發眉頭緊皺,猶豫起來。
金梭符法帶給他的好處,可謂妙不可言。不僅讓他多出一張意想不到的底牌,更是曾在飛魚洲救下他一命。而現在殺力同樣絕高的五雷天法就擺在他的面前,他實在有些心動。更何況五雷天法是紫霞宗的秘法,來路正當,今後使用起來也沒有金梭符法一樣有怕被人認出的顧忌。
五雷天法加上兩份可遇不可求的卷軸,只要他在路上多帶一個人,慕容狄給出的條件有些讓人無法拒絕。
徐懷谷沉思了好一番,又心湖傳音問餘芹的意見,可她只說讓徐懷谷自己決定,反正無論如何她都會支援就是了。於是徐懷谷心下再思索片刻,便點了點頭,道:“好,那就依長老所言。”
慕容狄滿意地笑了,她把那兩份卷軸遞給徐懷谷,道:“那你答應我,只要你還在,就絕不能看見樊萱死在你眼前。你一定得保護好她,這是首要之事。其次,多帶她見些不一樣的風景,對她好點,我就沒別的要求了。”
都是合理的要求,徐懷谷點了點頭,道:“好。我既然答應下來,自然會銘記在心,請長老放心就是。”
“關於五雷天法的子符,今日夜深不便,明天我會再來找你。”
徐懷谷點頭,又問道:“這件事就連樊萱自己都還不知道吧?長老是否也得徵求一下她的意見?如果她不願意跟著我呢?”
“這事不必你多慮,我會安排好。”
於是徐懷谷點頭,收下卷軸,這一樁買賣就算是談成了。
無論是清風谷的遷宗,亦或是慕容狄的買賣,都是浩劫臨頭前的私心。就連徐懷谷自己也有私心,又還有什麼好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