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自家師父也沒有,整座太華山中也只有山主才有一件。
“其實也不能稱作煉化,不過是強行為之罷了。以他崔枯十境的修為,根本駕馭不住那座雷池,只怕後患無窮。”李紫一下就想到了最壞的結局,忙問道:“那他是想?”韋綵衣淡淡說道:“自然是想與妖族同歸於盡。雷池所蘊含的力量,若是猛然釋放出去,足以重創十一境大妖,十境大妖更不必多說,隕落只是眨眼間的事。”李紫心中一急,道:“可這麼一來,紫霞宗該怎麼辦?豈不是會被夷為平地?”
“按他的想法,紫霞宗應該無人能活。”李紫低下頭,心裡很不是滋味。
紫霞宗無人能活,那其他宗門呢?如今她們是看戲的人,可遲早有一天,戰火還會燒到中土來,到時候殃及太華山之時,又該怎麼辦呢?
她怔怔的出神,韋綵衣也沒提醒她,二人便這麼一直走到了扶搖宗門口,來到了那一塊刻著
“天下劍術,天上劍道”的巨石之下。這塊以劍為筆刻下的八個字,一直以來都是扶搖宗的一樁風流逸事,屹立宗門口千年不倒。
韋綵衣和李紫準備進扶搖宗,不出意外地被守宗的弟子攔下,那弟子盤問道:“二位不像是我扶搖宗之人,進宗可有令牌?”李紫答道:“沒有。我們前來是找貴宗宗主有要事相商,還請閣下幫忙……”李紫話還未說完,韋綵衣便微微一笑,打斷她道:“不必說了,人已經來了。”話畢,只見宗門裡邊走出一名身材高大的青衫女子。
她一直走到韋綵衣面前,從容拱手行禮道:“見過韋前輩。”那守門的弟子一見這女子,先是一愣,再見女子向韋綵衣行禮,更是如同見了鬼一般,瞠目結舌地看向韋綵衣。
他一時也不知道該向誰行禮,只得低下頭,胡亂朝兩人都拱手拜了一拜。
鄧紙鳶抬起頭,看向韋綵衣,又看了看李紫,便笑道:“李姑娘,許久不見。”沒想到她還記得自己,李紫有些訝異。
她忙也回禮道:“見過鄧前輩。”鄧紙鳶一面把二人請進宗門,一面笑問道:“前輩光臨敝宗,所為何事?”韋綵衣直言不諱道:“我想與你們做個買賣。我想用一個讓你們遷宗去中土的機會,換你們劍閣裡的那把劍,不知大長老可否做主?”鄧紙鳶似是恍然,笑道:“原來前輩是為那把劍而來,那恐怕不能如願了。那把劍如今已經有主人了,給不了別人。”韋綵衣繼續勸道:“你先別拒絕的這麼果斷,這可是遷宗去中土的機會。我已經準備好了一座上好的仙家宗門選址,周圍山水神靈,世俗國家,我都替你們打點好,若是不滿意,還可以和我提別的要求。如今妖族入侵,總得給宗門弟子留一條退路吧?大長老就不和別人商量商量?或許宗門裡有人願意呢?”鄧紙鳶果斷拒絕道:“別的條件尚還可以商量,只是那把劍我們扶搖宗不能給別人。”韋綵衣打量了一眼鄧紙鳶,恍然似的點頭道:“以你這境界,也有些摸到十一境的邊了。怎麼,你要用那把劍?”鄧紙鳶搖頭笑道:“我哪配得上那把劍?不是我,自有別人了。”韋綵衣低頭思索了片刻,也釋然笑道:“那看來我又是白跑一趟了。你們不願意換,我自然也不能強求,只是給我看看總行吧?現在世人只知道什麼龍泉,鳳眼,阮家劍,那些真厲害的古劍反而不記得了。”鄧紙鳶神色有些猶豫。
韋綵衣一挑眉,道:“連看一眼也不行,這麼信不過我?”鄧紙鳶忙笑道:“哪裡的事?前輩想見,自然沒什麼不行。劍是好劍,只因為沒了名字,自然記得的人也少了。”韋綵衣道:“也不知是哪個走運的,能拿走這把劍。”鄧紙鳶笑了一笑,給二人帶路往劍閣走去。
走到悟劍閣門口,還是那一個抱劍漢子在守門。他遠遠地看見來人是鄧紙鳶,便依舊悠閒地從口袋裡拿出菸捲,大口抽起來,煙霧繚繞。
這抱劍漢子也是甚是荒唐,既從不修行,也極少與其他人打交道,喝酒也見得少,獨有抽菸一事,像是他的命脈,片刻停不得。
鄧紙鳶向來是不管這些的,那漢子早就猜準了她的脾性,因此抽菸時並不忌諱她。
然而被其他長老撞見的次數太多,故而時常被罰在劍閣門口守門,往往是罰期還未至,又被接著罰,如此日積月累,守劍閣門這事倒成了他的專職。
細細算起來,他還得守上五六年才能還清之前的罰期,當然,這是在沒有再被發現抽菸的份上,實際上卻不可能。
因此這漢子註定是要守一輩子的門了,可他卻樂在其中。反正人人都覺得他古怪,不和他親近。
鄧紙鳶走到門口,見那漢子還在毫無顧忌地抽菸,有些不悅道:“好歹今天宗門裡有客人,放尊重些,看著也不像樣。”抱劍漢子瞥了瞥後邊兩人,他的目光一碰上韋綵衣,忽然一驚。
隨即他立馬恢復常態,掐滅了菸捲,懶散地靠在牆上,道:“知道了,長老和客人請進吧。”韋綵衣也是有些吃驚,她多看了他兩眼,進門之前,嘴角又似有若無地朝他一笑。
等她們都進了門,抱劍漢子這才繃不住了,立馬苦起臉來。他往閣內看了一看,見幾人都已經上了樓,不免怨聲嘆氣,心中暗罵道:“該死的,怎麼碰上她了?她該不會也在打那把劍的主意吧?”鄧紙鳶三人進了悟劍閣頂樓的密室,裡邊躺了十幾把仙兵,最裡面又有一把玄冰色的古劍安靜地躺在石板上,在暗室中熠熠生光。
這就是扶搖宗的天靈之寶。五百年前的大戰中,這把劍的主人隕落,只剩下兵器留存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