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宗門修士難免都有些絕望,不少都起了逃亡之心,也有骨氣硬的留了下來,只是宗門弟子大多想法不一,人心渙散,戰力也失去大半了。
局勢如此嚴峻,徐懷谷當然焦心,然而卻也只能幹看著,無能為力。不覺十二月隆冬已至,妖族又攻陷幾座城池,距離興慶城只有百里之遙了。
這下子,就算想要瞞下訊息,也瞞不住了。興慶城中的流言壓倒性地傾向了一側,都說戰火的確馬上就要燒到興慶城裡來了。
而且,和大餘國打仗的並不是另一個人間國家,而是一群殺人如麻的妖魔,只要被他們碰見,就沒有一個人能活下來的。
這流言傳播得極快,很快興慶城便人盡皆知了,人心惶惶之下,百姓們都準備收拾行李逃亡了。
也就是在此時,皇宮裡突然一條禁令頒佈下來,宣佈興慶封城,除非軍隊,否則不許任何人出入。
這無疑更是印證了流言的真實,於是百姓更加急不可耐。然而興慶的各大門口都有好幾十名穿盔帶甲的軍隊士兵守衛,就連水路也被封死,盤查之嚴格,蒼蠅蚊子都難逃出,更別提人了。
一時間,興慶城簡直成了一個大火甕,所有被困在裡面的人好像都只能等死了。
這日,又是一場大雪,聲勢浩大,整整下了兩天兩夜,積雪好幾尺深。
全城被大雪蓋了個嚴實,打更人畏懼寒冷而不出門,連飛鳥的蹤跡都絕了,像是一座死城。
然而就是在這樣的嚴寒日子裡,徐懷谷也照例起了個大早。天才微微亮,他便準備去各處城門看看。
他剛一下樓,卻見那老闆娘也早早地坐在了櫃檯後邊,面前籠了一堆火,火光照亮她的臉,神情木訥。
外頭積雪堆了很深,連客棧門都被埋進去了一半有餘,那老闆娘也不管不顧,只在櫃檯後邊坐著發愣。
此時天還早,更兼寒冷,客人們都沒起來,大堂裡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徐懷谷和那老闆娘二人而已。
徐懷谷看了一眼門外的情況,微微皺眉,再看那老闆娘一眼,問道:“店家,這會子客棧裡還有早點吃嗎?”老闆娘聽到有人說話,才猛地察覺到有人下樓來了。
她轉頭看見是徐懷谷,便嘆一口氣,埋怨道:“這會兒大家馬上都要沒命了,你還吃得下早點?”
“這話怎麼說?就算咱們軍隊不敵,那打到興慶起碼也是年後的事了,倒也不必灰心喪氣這麼早,更何況說不定咱們能打勝呢?”老闆娘怨聲嘆氣說道:“你倒是想得開。打勝?好幾個月了,都沒聽到一場勝仗,只知道打得離我們興慶越來越近。昨夜裡有人告訴我,那妖族都已經快打到西門峽了,西門峽就在興慶南邊三十幾裡地,要是再輸兩場,下一個不就得輪到我們興慶了?我瞧著是沒什麼獲勝的希望了,逃也逃不掉,真是隻能聽天由命了。唉,我怎麼這麼苦的命!”妖族已經打到距離興慶只剩三十幾裡地了?
徐懷谷心裡猛地一緊。這推進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也不知道這訊息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興慶的確已經危在旦夕了。
過了淇水中的西門峽,再往北走,便是一片坦途,再無險峻山勢可以倚靠,妖族一旦長驅直入,便要迎來那最終的興慶守城戰了。
“按道理來說,應該沒有這麼快才對。”徐懷谷對陸子衿還是頗為信任的,他有些疑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