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帶你去見她。”韋綵衣走到徐懷谷身邊,抬手掂起他肩角衣裳,頓時徐懷谷眼前景色一晃,便感覺飛出了很遠很遠。
只一剎,他的四周就已經變成了鬱鬱蔥蔥的樹林,二人已經出了烏涼鎮子,落在了一處山林裡。
“此地是烏涼鎮東邊十三里的山中,你往山腰處走,可以看見一條瀑布,李紫就在瀑布邊上。”
“她為何會到這裡來?”韋綵衣反問道:“你若是有了過不去的心結,又無人可以訴說,你會怎麼做?”徐懷谷垂下頭,心裡不是滋味。
“去吧,別說是我帶你來的。那小姑娘是個要強的性子,要是知道我插手你們之間的事,只怕更加麻煩。”徐懷谷點頭答應,道過謝,便邁步往山腰處走去。
韋綵衣看著他的背影,搖頭苦笑了一聲。年輕人終究還是年輕人,想當年自己與他和李紫一般大的時候,也經歷過這些事情,然而最後能有什麼結果呢?
無非是平添苦惱罷了。總而言之,那些事情,在韋綵衣的一生中,大抵可以說得上是少有的不順心之事了,所以她現在也不願意去回想。
前幾天的時候,她雖然對徐懷谷說讓他最好不要再去見李紫,但心裡卻又有些期待,好像徐懷谷若是真的就此不去見她,韋綵衣反倒要瞧不上他一樣。
然而當徐懷谷說出要見的時候,韋綵衣也不太滿意。這是一種很難明的情感。
所以為什麼常有人說,
“情”之一字最是磨人心。韋綵衣悟了兩百年的道,什麼事沒有見過?也只有這個字,連她也不敢說自己參透了。
恐怕天底下,也只有李紫的師父,倒像是真正意義上做到了
“絕情”二字,他的冷淡,時常令人髮指。但以她對孫祥的瞭解,孫祥其實還是有心結的,只是他從來不與任何人提起,也不與自己提起。
那些陳年舊事並未真正忘懷,只是被埋了起來,總有一天還會發出芽兒來,或許還能開花結果。
但思索這些,於她又有何益呢?韋綵衣撇開這些事情,默默思忖著來這趟東扶搖洲的獲益。
邊境的兩筆交易自不必說,雖然看似她什麼也沒有賺到,卻有一種更為玄妙的東西入了她的囊中,這就涉及到玄之又玄的氣運,不可明說。
再者,此次返程,她也不是直接回中土,還要分別去一趟紫霞宗和扶搖宗。
在這兩座宗門裡,還留有東扶搖洲最後的價值。韋綵衣想把那兩件東西弄到手,價錢可以隨便給他們開,再貴也無所謂。
她在樹林中一棵參天大樹的樹根上坐下,安靜等待徐懷谷與李紫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