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修士一看,都覺得驚奇。只是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韋綵衣又為何要展示這個給饕餮看。
徐懷谷看著這扇門,又看看韋綵衣的袖口,想起之前她對自己說過的話,好像知道這是什麼了。
韋綵衣笑道:“此乃袖裡乾坤。我這衣袖之中,廣羅天地永珍,此中地界大小與一洲之地相比也不遑多讓,各類天地造化的仙兵和法陣更是珍藏眾多。我看你之前的手段,竟是以吞食為主,也堪稱奇妙。不知你敢不敢進我這袖中一遊?若是你本事夠大,把我這裡面的東西都吃了,我也認栽,若是本事不夠,死在這裡面,自然不能怪我。”饕餮聽罷,緊盯那扇門許久,猶豫了好半晌,終是緩緩說道:“我聽說人族有大道根本這一說法,閣下的大道根本便是此物吧?”韋綵衣直言不諱:“正是。”饕餮拒絕道:“今後我們必有一戰,此時不急。”韋綵衣譏諷道:“那就是不敢了?”饕餮道:“閣下之前也說了,人族心智遠勝於我等,這我不得不承認。因此閣下襬出這袖裡乾坤給我看,恐怕早已做好萬全準備,我怎麼敢隨意進入?閣下也太小看我了。”韋綵衣皺眉問道:“真不進去?”
“不去。”韋綵衣興致索然,又把袖子一收,那扇門邊自行合上了,道:“無趣。”饕餮轉身,緩緩邁步走回南邊。
四臂猿猴趕緊強行振作精神,拖著殘破不堪的身軀,跟著饕餮往回走去。
那八境的白狼和蒼鷹不敢靠近這兩隻大妖,只敢離得遠遠的,也往回走。
螣蛇吐著信子,也跟隨它們的腳步,往南邊而去。饕餮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螣蛇,螣蛇只感覺脊背發涼,頓時站著大氣都不敢出。
饕餮緩緩開口,對它說道:“你不用回去了,妖域不歡迎你。”螣蛇神情呆滯,如遭雷擊。
饕餮只說完這句話,便繼續往南走。四臂猿猴回頭,有氣無力地看了一眼螣蛇,便繼續邁開它的步子。
白狼和蒼鷹更甚,聽見饕餮這麼一說,趕緊遠離螣蛇,急忙要和它撇清關係。
螣蛇留在原地,尚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饕餮會把它留在這裡。
留下它一隻妖在此處,無異於讓它死。它還想往前走去,但看著饕餮那頭也不回的背影,心中一種難以抵擋的恐懼升起,它不敢往前走了。
一眾修士都倍感疑惑,不知道那饕餮為何會說出此話。好歹是一隻九境的大妖,之前還說專門派了四臂猿猴在此,就是為了保螣蛇的命,此時為何說不要就不要了?
徐懷谷也看著那螣蛇,似有所悟的樣子。韋綵衣笑著搖了搖頭,道:“這饕餮果真最是個疑心的。”徐懷谷點了點頭。
樊萱躺在徐懷谷懷中,已經感覺恢復過來一些了,此時早已存了一肚子的疑問,便疑惑地問道:“前輩,為何這麼說?”韋綵衣看著留在原地的螣蛇,它還在痴痴地看向南邊,而另外那幾只大妖早就已經走得沒影了。
“徐懷谷,你知不知道這是為何?”徐懷谷微微皺眉,道:“有一些推測,只是不知道對不對。”
“說說看。”
“饕餮對螣蛇的態度之所以產生如此大的變化,都是因為前輩所說的那句話。”韋綵衣笑道:“和我想到一塊了。”樊萱依舊不解:“哪句話?”徐懷谷答道:“前輩之前誇過一句螣蛇,說它是個有自知之明的,隨即又奚落了饕餮一番。那饕餮就算不疑心螣蛇,肯定也心中不快,自然就不願它回到妖域。反正只是一名九境的妖族而已,對於我等而言是一隻極難對付的大妖,然而對於饕餮而言,不過是可有可無的一顆小棋子罷了,說丟就丟,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樊萱恍然大悟,這才明白了過來。
她看向那形單影隻的螣蛇,心中五味雜陳。韋綵衣笑道:“正是這道理。你年紀雖輕,見識倒不淺。”徐懷谷謙讓道:“前輩謬讚了。只是那螣蛇為妖族賣命,饕餮隨意便把它拋棄,也不怕寒了身邊眾妖的心?”韋綵衣道:“這就不知了。或許妖族之中,便是這般弱肉強食的規矩。你也見到了,妖族上起戰場來,一個個都是不畏性命的。大妖不把底下小妖的命當命看,這是尋常的事。”徐懷谷問道:“那這螣蛇該如何處置?”韋綵衣朝他笑道:“按理來說,若是那四臂猿猴不出手,這螣蛇的頭顱早已是你的了。這螣蛇便交由你處置,你殺了它,便可以來我這換你那一件法袍,豈不是合了你的心願?”徐懷谷低頭看向那螣蛇,只見它早已心灰意冷,不走也不動了,只臥在原地,傷痕累累,奄奄一息。
徐懷谷嘆了口氣,祭出飛劍。飛劍在螣蛇的頭顱上停下,隨時能取了它的性命,然而螣蛇好似死了一樣,依舊不動,像是接受了這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