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谷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名黑衣人的手臂被一條白綾纏繞住,動彈不得。再去看那黑衣人時,卻發現那黑衣人已經胸口已經被一道染成紅色的白色綢緞洞穿。
黑衣人的口中不斷湧出鮮血,胸口處也是鮮血噴湧,竟然已經在這眨眼之間斃命。
看見這麼一幅情景,徐懷谷心中不免驚悚。他有些害怕地順著這一道白綾往另一邊看過去,卻看見一個白衣身影站在宮殿樓頂,襯著月光,清冷高潔。
月光勾勒出來人的樣貌。
是一名白衣女子。
那名白衣女子身材窈窕,一手攥著那道殺了黑衣人的白綾,另一手則是撐了一把油紙傘。油紙傘半斜靠在她的肩角,在月光下頗為清高,宛如一朵盛開的蓮花。
尤其令人矚目的一點便是,那名白衣女子是赤腳站立在宮殿頂上,沒有穿鞋。
徐懷谷心臟不知覺顫動了一下,這畫面彷彿穿越了時光,是那麼的熟識,那麼親切。
他突然想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一幕,淚水便就要奪眶而出了。
他終於知道這幅場景為何如此熟悉了,四年前的那一個月夜,也是這樣的一個窈窕女子,也是赤足,也是那一幕眼前的驚豔。
沒錯了,就是她了。
徐懷谷把控住情緒,正準備鼓起勇氣問出那一句“白姐姐,是你嗎?”,但白衣女子卻一拉,收起了那條殺了黑衣人的白綾,油紙傘卻依舊不收,然後在房頂上輕踏一下,身形就輕盈地落到了另一條小巷裡,不見了蹤影。
徐懷谷不解地看著白衣女子離去,心裡空蕩蕩的。
那一定就是白小雨,絕對不會有錯,但是她為何不見自己?她這些年又有什麼經歷,為何修為這麼高,已經可以做到隨手殺掉這樣一個妖族?又為何會出現在興慶城的皇宮裡?
這些問題還沒有答案。
徐懷谷還想和他的白姐姐講一講這些年他自己所遇到的各種事情,各種見聞,也想要和白姐姐再去逛逛興慶的街,還想問問白姐姐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但這些,隨著白衣女子的離去,都只能藏在心底了。
很多事情,一個人在心裡憋了太久,總有一天會把人憋壞的。
徐懷谷對白小雨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要說,也有太多太多複雜的感情。他想要理個清楚,但是白小雨卻走的那麼幹脆,連一句話都沒有說。而且她的出現給人一種可怕感覺,若不是徐懷谷有生命危險,她便絕對不會現身一般。
徐懷谷心情複雜地推開已經沒有生息了的黑衣人,然後掰開他尚還溫熱但已經有些僵硬的手掌,抽出了那一把短劍,沒有挽進袖子裡,而是隨意提在手裡。
委實是沒有了那股挽劍的心氣了。
既然白小雨不願意見自己,那他也必然見不到她,他最好的選擇是趕緊離開皇宮這塊是非之地。
這幾天,皇宮裡發生了太多太多詭異的事,而且進來了很多根本不該進來的人,像是妖宗的刺客,亦或是白小雨,諸此種種,都遠不該在皇宮這種莊嚴的地方出現,但是這都出現了。
皇宮裡的這潭水,太深了。
徐懷谷撿起那把劍之後,無奈看了看白小雨離開的方向,然後自己也朝著皇宮的南門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