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鄧紙鳶這一趟來的心情算是喜憂參半。喜的是那徐懷谷竟然是世間罕見的天生劍胎,而自己早就與他結下善緣,如果不出意外,他會順利地拜入鄧紙鳶門下,成為扶搖宗的劍修。
這是扶搖宗的一件天大好事,天生劍胎的實力,在五境之時其實還未完全體現,所以在不出心湖飛劍的情況下,他與殷子實的實力堪堪持平。
但是若是到了今後,那多出來的一把心湖飛劍,還有飛劍的天生神通,可就是天生劍胎在對陣他人之時最大的依仗。
很簡單的道理,若是七境的劍修與七境的天生劍胎出劍,那普通劍修只有一把飛劍,天生劍胎卻有兩把,一把用來纏住對方飛劍,另一把就可以輕易取人性命。
但她也同樣憂慮,就是為了那與白衣女子與徐懷谷的關係。白衣女子是妖,能拜入黑瞳門下,資質和來歷絕不簡單。
與這種將來必然修為和地位都不低的大妖有了這說不清楚的糾葛,對於扶搖宗這等正道宗門而言,實在是風險太大。
鄧紙鳶憂心忡忡,她害怕若是真收了徐懷谷做弟子,會像崔枯所言,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殷子實沒有這麼多的想法,他只是覺得徐懷谷此人很對他的胃口,是個可以結交之人,他能活著走出紫霞宗,殷子實由衷為此感到高興。
就在這扶搖宗一行人相聚之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殷子實上前開啟門一看,外面是謝卿雲和左丘尋。
謝卿雲此行是專門為了鄧紙鳶而來,她走到了鄧紙鳶面前,行了一禮,說:“多謝鄧大長老為我們清風谷徐懷谷出劍,此番情誼,我清風谷會謹記在心。”鄧紙鳶會意,笑道:“要說徐懷谷就徐懷谷,怎麼就變成清風谷徐懷谷了?據說所知,他應該還沒有加入清風谷吧?”謝卿雲笑道:“鄧大長老有所不知,這孩子在清風谷的時候,用他那一柄心湖飛劍吃掉了清風谷祖傳下來的劍石,從此之後,他的劍意中都會帶有清風谷劍意的影子。雖未有名,卻已有實,也能算半個清風谷的弟子。”鄧紙鳶覺得好笑,這就開始忙著拉扯香火情了,看來謝卿雲也不是個厚道的主。
鄧紙鳶說:“我看他吃你這一塊劍石,你倒是樂意得很。”謝卿雲一笑置之,又問:“只不過他還尚在清風谷之時,我便看見他手裡那一柄短劍,曾是鄧大長老的佩劍,卻不知鄧大長老與他有何淵源?”鄧紙鳶隨意道:“不過是在濱西那一戰之時,就已經碰見了他。當時他還尚未跨入修行,我見他有意練劍,又合我眼緣,便傳授給了他劍修法門和那一柄短劍。我還告訴他,若是他想要好好練劍,可以走來扶搖宗,我會給他一個機會,做我的弟子。”那時徐懷谷尚還未展開羽翼,鄧紙鳶就敢說出這樣的話,著實令人費解。
謝卿雲有些訝異,說:“原來如此,難怪鄧大長老願意千里迢迢趕過來,為徐懷谷出劍。”謝卿雲自知與徐懷谷這關係怕是抵不上鄧紙鳶了,便趕緊換了個話題:“鄧大長老可還記得明心玉簪一事?”殷子實已經和鄧紙鳶說過這玉簪,鄧紙鳶自然是極樂意看到這情況的。
只要餘芹加入扶搖宗,徐懷谷在正道也有了牽掛,正好與那妖族女子相制衡。
況且這對於扶搖宗而言,又是一樁不小的香火情。要知道餘芹的母親,也就是曾經幫助過扶搖宗的那一名中土女修,在修行界身份和地位都是極高。
鄧紙鳶答道:“殷子實已經告訴過我了,餘芹此時應該還在清風谷吧?”謝卿雲點頭說:“是,那鄧大長老有何打算,是準備把她帶去扶搖宗?”鄧紙鳶搖頭道:“不急,我還想再聽聽徐懷谷的想法。”至此,謝卿雲無話可說了,便坐到了一邊,喝了幾口茶水。
鄧紙鳶有些憐憫地看向謝卿雲身後的左丘尋,說:“蘇涒,聽說兩年前新雨宗主死了。他一死,新雨宗沒了主心骨,祖師堂的傳承香火都要斷了,你不回去看看嗎?”左丘尋冷笑一聲,道:“前輩說笑。蘇涒早已經死了,站在這裡的是左丘尋,與新雨宗素無瓜葛。”鄧紙鳶嘆了口氣,也坐下喝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