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芹淚水盈眶:“可是你知道嗎?你要是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那才更是折磨。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像失去我父親一樣再失去你了。所以無論有多少危險,無論是生是死,無論如何,我們都一起面對,不好嗎?”
徐懷谷被她說得動容,但是理智告訴他絕對不能這麼做。
幻境中他看見餘芹為自己自殺,那個時候的撕心裂肺疼痛,他忘不了。他絕對不想看見餘芹出事,但他的惻隱之心卻想要餘芹和他同行。
江湖路那麼險惡,但若是餘芹跟在身邊的話,也會變得溫情很多吧。
徐懷谷左右為難,掙扎了許久,將就著說:“你先別想這麼多,先把身體養好,這些事我們以後還有時間來考慮。”
餘芹見徐懷谷有些動搖,便也不再繼續說下去,一口一口地吞下他送來的粥。
......
夜晚,閒雲客棧的這間房子裡燈火通明,歡笑聲不斷傳出。
餘芹的甦醒自然是一件大喜事,黃善和白小雨都趕來祝賀徐懷谷和餘芹,至於屏翠那個小傢伙,則抱著一大袋子冰糖葫蘆躲在角落裡,吃的滿嘴是糖,像個小花貓。
四人先是相互做了介紹以後,便徹底閒談了起來。
黃善一直說著他以前在各處山野裡的見聞,徐懷谷則時不時打趣他兩句,餘芹聽得也高興,時間流逝得飛快,不知不覺便已經到了深夜。
黃善正講故事到緊張情節:“卻見那一名穿著黑色破爛衣衫的鬼物在鎮子裡屠殺。它往一間屋子裡一去,便如入無人之境,沒有人能夠擋住它,又是一家被屠殺。它現在站在一名白衣服女子面前,便準備下手去殺那女子。話說那鬼也是個無情鬼,那女子桃腮杏眼,身材也好,是個極水靈的女子,此時縮在角落瑟瑟發抖,那鬼竟然也不打算留手。還好在這時,我猛地闖開房門,衝了進去,拿出那一張師父傳給我的招魂幡就要煉化它。那鬼本來驚慌失措就要跑,但可惜哪裡逃得出?還不是得乖乖交代在我手上。那女子一見我救了他,便想要以身相報,不過我自然不屑。那女子只是看我長得俊俏,才會說以身相報。要是我長得不那麼俊俏,她多半就要說下輩子給我做牛做馬了。於是我便說:‘姑娘,我救人是俠客本道,又不是貪圖你美貌,何必......’”
“打住打住”,一直沒說話的白小雨終於不耐煩開了口,“你這故事編的還能再假一點嗎?我聽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黃善不服:“怎麼能說是假的呢?我這故事還沒講完,且聽我慢慢講完。當時我便說;‘姑娘,我又不是貪圖你美貌,何必.......’”
白小雨瞪他一眼,憤懣地把腦袋轉到一邊去。徐懷谷則是仰天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無聊地看屏翠和餘芹。
黃善這個故事已經講了將近兩個時辰了,而且內容及其無聊且低俗,徐懷谷覺得他能把這樣的故事說出口也是他臉皮真的厚,換做是徐懷谷肯定做不到。
但是屏翠聽得還饒有趣味,一邊含著一顆冰糖葫蘆,一邊聽黃善講故事,口水都要流到衣服上去了。餘芹則是靜靜聽著黃善的故事,既不感興趣但也不厭惡。
徐懷谷手指玩弄著劍柄,看著桌臺上的一小支燭火。
燭火不斷躍動,火苗散發出幾圈光暈,照到餘芹的臉上,像極了兩人見面時的場景。
“話說那天邊無緣無故突然出現一道紅色光芒,頓時海水如同瘋了一般向四周奔湧而去,那片深不見底的海竟然被這一道劍氣分割成兩半......”
黃善依舊在講著陳詞濫調的故事,徐懷谷眼角卻突然發現白小雨的目光忽然凝滯,然後變得極其嚴肅起來,屋子裡的氣氛頓時肅穆。
黃善也發覺了不對勁,趕緊停下講述,疑惑地看著白小雨。
白小雨低聲說:“我師父來了。”
徐懷谷轉眼去看,當真有一個穿著黑色的人影出現在了屋子中間。
那道燭火變得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