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這麼說,不過是不能講出墨龍的事來,到時候墨龍進攻東扶搖洲,徐懷谷一定會帶走餘芹一家的。便不是為了這個心善的姑娘,也算是報答救命之恩。
大風又把餘芹的髮絲吹亂,遮住她的眼眸。不過這次,她卻沒有去撥開惱人的青絲,而是任由它留在眉梢間。
良久,餘芹又輕聲說道:“好的,我知道了。”
接著又是許久的沉默。
兩人這麼耗下去也不是回事,徐懷谷雖然心有不捨,但也知道北上才是真正的出路,不能再這麼安逸下去了。
這三個月來,他全然荒廢了練劍和修行,這也導致他原先距離三境只剩一步之遙的修為再度下降,約摸到了二境中期的水準。
他這下是真的感受到了危機感。當初修煉到三境巔峰用了整整四年時間,而僅僅是三個月時間沒有修行,便讓他的修為大打折扣,這樣的安逸生活是無論如何不能再過下去了。
恰好他的傷也已經好的差不多,可以繼續上路。
而且大概是得益於修士的恢復速度有異於常人,那些可怕的傷勢癒合得很好,連疤痕都沒有留下,引得餘芹都練練驚歎。
縱有些不捨與留戀,但他心裡跟清楚,這般當斷不斷的作態對誰都沒有好處。
於他自己而言,是荒廢修行。於餘家而言,是斷送將來的生活。
徐懷谷終究還是要北上去扶搖宗的,路上的艱險與絕境不知還要經歷多少,而餘芹也就只是這山裡的一個少女,二人有短短的交集,僅此而已。
徐懷谷雖然做了諾言,說他以後一定會回來看她,但是……到時候兩人再相見,應該也就只能剩一個相視一笑的光景。
時間會抹平一切傷痛。
他起身默默地走開,回了山岩下邊的那一座小屋子。
等他走遠了,餘芹才手腳麻木一般地把遮在臉上的青絲拿開。
她睫毛微顫,眉梢間楚楚可憐,牙齒緊緊咬著上唇,清秀的面容上盡是淚水。
……
深夜,山間夜風簌簌,流水湯湯。而就在這死一般寂靜的黑夜裡,一支小蠟燭闌珊的燈火悄無聲息地亮起來。
徐懷谷輕輕翻身下了床,一人在昏黃燭火的照耀下收拾好了行囊,準備先行離開,他實在不想看見明天離別之時餘芹的眼神。
其實之前他也和餘安有過交流,但是餘安最後做出的決定卻是要把餘芹留在自己身邊。
這不難理解,餘安是擔心餘芹在外面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