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宛如雷暴到來之前的寂靜中,張鐵來到了摩格城的北門。
從城牆上到城牆下,此刻聚集在北門附近的人族戰士將近數十萬人,每個戰士都披甲執銳,凝以待,放眼望去,北門附近的幾條街道和那被推平的大片建築後面,都是一片穿著盔甲的鋼鐵叢林。不少的鋼鐵叢林的隊伍之中,還打著此刻還留在摩格城中的各個國家的旗號。
近十天來,一直被封閉住的北門的城門已經準備要從內部開啟好讓城內的部隊衝出去,這個時候,在摩格城的城牆失去了高度優勢之後,那封閉的城門,也已經沒有了多少意義。
張鐵手上拿著的那兩把巨劍非常的醒目,再加上他這段時間經常活躍在北門這邊城牆上的身影,讓張鐵最終可以穿過一道道的鋼鐵之牆,走到了城牆的最高處。
此刻,凝立在摩格城北邊城牆上的,是一排排身體如山嶽一樣強壯的恐怖大漢,這些大漢一個個留著長長的鬍鬚,穿著強悍的全身盔甲,每個人的手上都拿著一把重達上百公斤的斧刀,宛如一個個鋼鐵傀儡一樣,傲立在城頭。
那些大漢的身形和他們一個個留著的長長的鬍鬚讓張鐵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一直在看到豎立在這些大漢身後的那杆旗幟的時候,張鐵才想起來自己在哪裡見過他們,那是他第一次來摩格城的時候在火車站遇到的那些人——達克林帝國皇家重甲步兵團!
這是整個布萊克森人族走廊最好的重灌步兵。
在最危險的時刻。這些人站到了城牆之上。
有頭髮花白的達克林帝國的皇家牧師在這些強悍的重甲步兵團之間走過,用一個裝著聖水的銀碗,一邊唸唸有詞。一邊把聖水灑在這些戰士的身上,在牧師經過的時候,這些戰士們就單膝跪下,輕吻自己胸前的十字架,虔誠的祈禱,隨後又堅定的站起。
此刻還聚集在北門這裡的獵魔人和遊俠,已經不足平時的十分之一。
張鐵就和幾個遊俠與獵魔人站在一段城牆上。
遠處的魔化傀儡們依舊安靜著。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從城牆上看過去。只看到遠處的魔化傀儡軍團似乎也在小規模的調動和調整著那龐大的進攻隊伍的陣型。
整個摩格城北斷城牆上方圓十公里以內的氣氛,簡直像是要凝固起來的鋼鐵一樣。這種凝固的氛圍,不僅壓得每個駐守在北門這邊的人族戰士心頭髮顫,就是連天上的那些盤旋著的禿鷲們似乎也感覺到了。平時大膽無賴的禿鷲大軍們,一有空就會落在地上啄咬那些腐爛的屍體,而這個時候,在城牆與魔化傀儡軍團之間那差不多5公里的空白地帶上,無數的屍體還堆在那裡,但卻沒有禿鷲再落下來了,地上那沖天的殺氣,讓那些腐食動物也感覺到了一種巨大的威懾力。
看著遠處那數百萬的魔化傀儡的軍團,張鐵站在城頭。心裡一片寧靜,沒有幾個人有這樣的勇氣,也沒有幾個人有這樣的體驗。這個時候,張鐵想到的,是琳達她們為自己生下的那三個孩子,不知道那三個小傢伙長什麼樣,如果有一天,自己看到他們的話。自己一定要告訴他們,他們的老爸二十歲的時候就持劍矗立在摩格城的城頭。首當其衝直面數百萬魔化傀儡的衝擊,不是為了抵抗,而是為了征服,或許摩格城最終還是會從人族的手上失去,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這個世界上沒有永不坍塌的舞臺,但每個人,無論是否渺小,只要敢於面對,都可以成為永不墜落的英雄。
一股激揚的意氣在張鐵胸中迴盪著……
帝王可以化為塵土,江河也會變色,唯那敢於向黑暗揮刀的人族戰士們鋼鐵般的意志永存,與大地星空同在!
所有人都在等著……
張鐵在等待著……
萊因哈特在等待著……
……
摩格城北門那最高的城樓上,一個面色剛毅的老人,站在城樓的最高處,看著遠方那漫無邊際的魔化傀儡軍團,眉頭微皺。
“雷歐,你真的決定了嗎?”一個同樣上了年紀的老人,就坐在那個老人的對面,嚴肅的問道。
“要是在塞爾內斯戰區的防線被魔族最終撕破之際都沒有人族的騎士在這裡戰死,那也是一種遺憾!”那個老人坦然的說道。
“還有機會的!”另外一個老人微微嘆了一口氣,“你知道你還有機會的,如果能更進一步,那就是另外一番天地!”
“不,馬庫斯,我在騎士的位階之下耽擱了太長的時間,進階騎士的時候已經一百八十多歲了,我的資質普通,我曾經靠著不懈的努力和汗水讓命運之神眷顧了我一次,讓我走進了這個神聖的殿堂,但不可能有第二次了,你還有機會,但我沒有了!”那個面色剛毅的老人看著另外一個老人,“黑鐵騎士就是我的終點,這些年來,我享受了人族騎士這個職位帶給我的所有榮光,那麼此刻,我也應該為人族騎士的榮光獻上我的生命,這很公平!”
另外一個老人沉默了,這沉默,是最後的認同,也是無言的尊重,“你還有什麼需要完成的心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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