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師弟的墳嗎?”丁晴風也趕了過來,跪在歐子陵的墳前,輕輕摸著石碑上的字跡。說完後便哭了起來,沒有聲音的哭泣,反而比出聲的哭泣更加讓人難以釋懷。
他張大了嘴,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時而仰天時而把頭地下,兩拳緊握,用力砸著地,敬長安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只能默默蹲在旁邊,看著天空,偶爾飛過的幾隻麻雀,彷彿天的顏色都是黑白的,丁晴風不知道哭了多久,哽咽著,摸著石碑,沒有說話。苦苦等待,苦苦追尋,得到的只有安靜的墳墓,無論你做什麼,它都是無言的在哪裡,任而東南西北風,無論是下雨刮風,還是烈日灼心,凜冬而過,都在這裡,不言不語。丁晴風的全部都在這裡了,他什麼都沒有了,煢煢孑立,禹禹獨行。舉目四望,只有野草與枯木。
“你們是誰?是他們的故人嗎?”廚房門開啟,出來了一位包裹嚴實的人,聽聲音應該是個男人,他端著一碗綠油油的湯食,冒著熱氣,看著兩人詢問道。
“這是我的師弟!您為什麼用我們的茅屋?”丁晴風站起身來哽咽道。
“哎呀!大水衝了龍王廟!功夫不負有心人!”只見那男人連忙將碗裡東西喝了個精光,跑到廚房,搗鼓了一會,出來的時候,還特意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前言不搭後語的!什麼人嘛!”敬長安看著他這一系列的舉動,小聲嘀咕道。
“槍聖傳人,久仰大名!我就知道這個是您的衣冠冢!我等了很久!我來的時候,這裡躺著一位已經風乾了的屍體,在屋裡找了半天,才知道是一個叫歐子陵的男人,我便將他用這山上的木頭做了一副棺材,給他整理好,埋在了旁邊,還去白事鋪子定了兩個墓碑換上。屋裡東西我都沒動!我是個流浪背刀客,不僅僅是等您,還等一個叫做白尋刀的男人,一個人殺掉滿月城一百多個賊人,默不作聲地還了這裡百姓的太平,揚王親自帶兵過來主持大局,我便自己過來打了地鋪!等到了您來,太高興了,我想認您當乾哥哥可以嗎?對了,這個兄弟是背刀客吧!你身後的刀不是凡物,能不能讓我瞅兩眼?對了對了,我叫何不謂!”
何不謂一口氣說完後,開始喘氣,敬長安和丁晴風呆了,心裡尋思著。
“嘴皮子太厲害了!怎麼感覺說完人就要沒了?”
“為什麼要認我當乾哥哥?”丁晴風回想了一下,抓住一個其中一點詢問道。
“我從小拜於,老刀鬼門下,學了小半輩子刀,他說他最敬重的就是槍聖,可惜一直沒有找到他的地方,希望我能夠完成他的遺願,和槍聖後人結拜,讓他也能沾沾光。”
何不謂撓撓頭笑道。
“是挺實在的一個人!”丁晴風心情稍微感謝說道。
“我就是白尋刀,你找我又要幹嘛?”敬長安也學著丁晴風抓住一個地方詢問道。
“比試比試!輸了我是你乾弟弟!贏了你是我乾弟弟!”何不謂摸了摸後背,發現刀沒在身上,示意等下,便跑到了屋子裡,抱著把刀出來傻笑道。
“真的是個奇人!”丁晴風長嘆一口氣,給二人留出一些位置,一屁股坐在地上,臉上帶了點笑意說道。
“你輸了!”敬長安和路小乙的一場比試,武學不只是上了一層樓那麼簡單,反而也能夠和學了多年的丁晴風一樣,在心裡先打一局,看成敗,顯然面前這個叫何不謂的男人,輸了!
“沒法能輸?開玩笑!出刀應有快詩意,醉斬……”何不謂還沒將刀抽出來,敬長安的拳頭已經到了他的眼前,他硬是把那句最愛說的話活生生嚥了回去。
“弟弟!你還要多練!你挺有趣的!”敬長安收了拳頭,輕輕拍了拍何不謂的肩膀笑道。
“大哥二哥!受弟弟一拜!”何不謂將刀抱在懷裡,對著還想著去拉丁晴風起來的敬長安兩人,開始磕著頭。
“別別別!這這是?”敬長安和丁晴風連忙擺手,他何不謂磕的還更加賣力!
“好好好!奇人!收了神通吧!”丁晴風一捂臉,不知道是哭好還是笑好了,連忙過來將磕頭的何不謂拉了起來,輕輕將他額頭的泥土用手擦拭著說道。
“多謝哥哥!”何不謂直接抱住丁晴風笑著說道。
敬長安一身的雞皮疙瘩,看著兩個人怪怪的,他丁晴風竟然還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