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但不殺他還要幫他?要換做是我,就算是放了他也要給多爾袞寫一封信來揭發他的背叛,就像當年皇太極離間崇禎和袁崇煥那樣。”
天浪哼聲笑了:“呵呵,一百個耿繼茂,也無法和袁督師比擬呀,對於耿繼茂,根本就不屑於使用任何計策,要麼殺,要麼留,然而留著他,日後也許還真的會幫上咱們的忙,所以便放他走吧,日後有緣,必會再見。”
耿繼茂其實也很想表達一下內心情感:長歌虐我千百遍,我待長歌如初戀啊。
可是面對史長歌和天浪,他連個屁都不敢放,就像是被人挖了坑且推到坑裡等待槍斃活埋的受刑人,如泣如訴的表情伴隨著沉默,在那無聲地伴著可憐。
天浪最後看向耿繼茂,對他微微頷首,“耿繼茂,嗯,我們大概都會記住你這個人的,出賣戰友的時候心安理得,趁亂逃跑的時候毫不猶豫。你不但拿得起放得下,而且還心狠手辣,可謂是剃了頭唸經,還了俗防火,絕對的人才,真的佩服你,而且像你這樣的人才,不放你去給多爾袞添堵,那便有些說不過去了,你走吧,再派幾個人護送你到安全的地方,可別再讓巡城的隊伍把你逮了。”
耿繼茂叩頭如搗蒜的千恩萬謝呀,走的時候還一步三回頭,當然不是留戀於情感,而是怕背後有人打他的黑槍啊。
“蛇山西首,黃鶴樓上,瀕臨萬里長江,隔江坐望漢陽城,我們在計劃攻打濟爾哈朗的時候,就在這天下江山第一樓的斷壁殘垣之上搭建帥帳,運籌與帷幄之中吧。”
攻佔了武昌城後的第二日清晨,天浪帶領麾下諸將來到了被戰火譭棄的黃鶴樓,眼看千年江山的四大名樓蕩然無存,雖略有感慨,天浪卻依然談笑風生。
“在這裡搭建帥帳,難道萬歲是想要效仿呂祖,在此羽化昇仙,登峰造極嗎?”史長歌抽了抽嘴角說道,對天浪故作淡定清高十分不以為然,還出言揶揄他,最後一句登峰造極,是為了掩飾她那句羽化昇仙的調侃。
蛇山又不高,天浪又怎能聽不出來史長歌話裡的意思?
天浪手指在史長歌面前晃了晃,尷尬了一陣說道:“長歌,你好頑皮,朕不是要自己羽化昇仙,而是想把漢陽的濟爾哈朗送上西天。”
“人說黃鶴樓,國運昌則樓運盛,國運衰,哪怕呂祖曾在此昇仙,黃鶴樓也照樣成為一片廢墟了。末將沒有見過黃鶴樓完好時的樣子,只看過一幅安政文所畫的《黃鶴樓雪景圖》。縱使那只是一幅畫,那裡面黃鶴樓的交錯重疊,翹角飛舉,仍彷彿是展翅欲飛的鶴翼一樣,十分壯觀。”
安正文是明代畫家,所畫的黃鶴樓也是明代的模樣。
史長歌頓了頓,看向天浪道:“萬歲,看大廈因戰火傾倒在你面前,真的就能泰然處之,毫不痛心嗎?”
“呵呵,痛心?”天浪哼笑,“痛心又能怎樣,難道朕還能抱著黃鶴樓的瓦礫痛哭一陣,然後挖個坑把自己埋了,那就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效仿呂祖嘍,不過不是羽化,而是坐化了。長歌,你是不是很不想看到朕的這張臉啊?”
史長歌不易察覺的臉頰微紅,她怎麼不想看到他,她甚至夢裡夢到的都是他,只是兒女私情抵不過她心中憂國憂民的傷感,是以每當看到好端端一個國家被戰火搗毀,她就止不住地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