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的進攻,又在大同城下碰了個頭破血流。眼看著斜月西轉,天色漸明,周遭卻依然燥熱的令人心煩。
大旱之年嘛,天氣要是不熱又怎麼說得過去呢?只是多爾袞不擔心地裡頭的莊稼,他擔心的是酷暑是否會給這麼多大軍所在的駐地帶來一場潛在的危機。
對著月亮,多爾袞低語道:“嗨,眼看暑期將至,如果不讓大軍動起來,分散開,一旦我主力大軍染上瘟疫,將如何應對這關內的局面啊。”這樣的擔憂終於讓他下了一個決心,也讓他早早的把主要將領都叫醒,他要釋出新的命令。
睡眼惺忪的幾個子侄迷迷糊糊的來到了多爾袞的大帳,多爾袞也沒跟他們繞彎子,直接說道:“眼下大同戰事雖然焦灼,然而這姜鑲已經是一個囚徒,只能坐困愁城,再無還手之力了。所以孤要讓你們分路出擊,去進攻山西南部的汾州府、平陽府和潞安府剿滅各路義軍,收復失地。”
端重親王博洛說道:“叔王,若想收復整個陝西,我大同方向的人馬還必須先奪回代州才行,代州長城如果拿不下來,我們想要收復山西各地恐怕還得從北直隸繞路過去。”
多爾袞冷了臉,有些不屑:“難道代州那麼大點兒的地方也需要孤囑咐你們一下?馬蹄子踏過去不就完了嗎?快快出發,速戰速決,今天就動身!”幾個人迷迷糊糊的又出來了,分別去了各自的大營集合隊伍,準備馬踏代州。
誠如多爾袞所說,此戰真的是速戰速決,然而多爾袞卻只說對了一半兒,是去的快,回來的更快。
博洛等人的馬蹄子沒能踏過代州,大旱之年,戰馬們連口水草都沒有吃上,只是被代州的義軍招待了一頓板兒磚。
看著幾個人狼狽的樣子,多爾袞氣的又是大罵了一通,可是他這幾天一個人的戰場上,大同也是一樣沒能拿下,這讓多爾袞連罵人也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還好博洛除了帶回了攻擊不利的結果,還給多爾袞帶來了一個訊息,道:“叔王,此戰我軍雖然進攻受挫,然而損失卻並不大,代州的守軍也並不多,據侄兒的發現,代州以南的亂民如今正紛紛向陝西撤離。”
“你說什麼?”多爾袞傻眼了,如果山西的義軍留在原地,那麼清軍總有辦法將他們最後全部消滅。可是一旦去了陝西與劉文秀、馬進忠等人合流,再據險而守,收復山西也許會更容易,不過恐怕陝西就永遠也弄不回來了。
“好你個朱四郎,這同孤玩的是釜底抽薪、還是空城計啊?”
據說大清入關前,都拿《三國演義》當成兵書來看。
多爾袞為了趕在亂民全部撤離前將他們堵截住,又立刻作出決定,調派一個新人再次進攻代州,而同時他還要找到一個出氣筒和替罪羊。
被派往再次攻擊代州的人是佟養量,職務是新任的宣大總督,而他所率領的部隊是剛剛從左夢庚的軍中劃歸過來的6萬名士兵。為什麼佟養量是新上任的呢?因為原來的宣大總督正是多爾袞找到的那隻替罪羊。
博洛打了個不大的敗仗,被撤職的卻是別人,這確實有些讓人看不懂,然而多爾袞卻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他指著替罪羊的鼻子說道:“耿焞(tun一聲),你這個宣大總督是怎麼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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