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之也只做聽不見,天浪和王夫之一個後門,一個前面,先後來到東偏殿,四下再無別人,天浪當頭便問他,“三哥看出什麼來了?”
王夫之‘噗通’一聲便跪下來,緊張地說:“萬歲這是又要嬌寵皇后,冒天下之大不違呀!”
天浪呵呵笑攙他,“三哥起來說話,如果你猜到的正是朕要做的,那麼朕也告訴你說,你妹妹想要做的,便都是朕必須為她完成的,而且相信她的許多想法雖好,朕卻總是擔心她毛手毛腳,把好事辦砸,是以有些事由朕為她做,會少了許多波折。”
“只是這件事若是朝臣都回過味兒來,怕是會對萬歲群起而攻之!到時萬歲將如何自處?”
“他們為什麼要攻擊朕?朕只是開辦海事學堂,又沒說真讓商人子弟參加科舉?”
王夫之冷笑,“果然被臣猜中了,萬歲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這招,用了何止一兩次,群臣愚笨,偏偏一次次的上當。您說是沒有讓商人子弟參加科舉的打算,可在臣看來,以及臣對小妹的瞭解,聖上夫妻二人,必定是要讓商人子弟參加科舉不可!或者二位的真實目的便是抬高商人的地位與民戶齊平,讓商人子弟也可以做官。”
“那又如何呢?”天浪也不抵賴。
“那又如何?商人子弟不能參加科舉,是自隋唐年間科舉初興之時便有的舊例,至今無人更改,萬歲當然要三思啊,這會造成國基的動搖,甚至是對先聖學說的背叛啊!”
“在朕眼裡,這件事談不上背叛先聖,朕的朝堂也不會是哪一家學說的道場,朕的心裡,只有大明的富強。哦,這麼講似乎太高調了哈!”
天浪訕笑著抓了抓臉,感覺挺不知羞的,而後一本正色起來,“要說真話呢,其實朕心裡還有兩件最重要的事,第一便是我老婆說的,永遠都是對的;第二呢,是如果我老婆說的不對,那便參考第一條。”
王夫之被這樣一句爛俗的現代漢語俏皮話給繞蒙了,巴拉著手指頭算了半天,皺著眉心中恨恨道,“鬧了半天你老婆說的不還都是對的嗎?”
兩個人又打了半天的口水仗,王夫之一直拿理論依據說事兒,他是真害怕天浪捅出天大的婁子,質疑先聖學說,就算身為皇帝,如此做法也會被人認為你是在謀反自己的天下,和天下為敵。
可天浪最後卻說,“沒有理論依據,那便創造出個理論依據出來嘛,兄長才是這方面的行家,孔孟朱王,你捻熟的很,拿去幾張草紙,朕送你好筆好硯,麻煩你寫寫畫畫的解釋一下,一定要用孔孟朱王的口吻哦!孔孟朱王說的都對,如果不對請參照第一條。”
王夫之恨得咬牙,心話說,“你都把自己老婆寵成什麼樣了,竟然拿她來和聖人比較。”
“萬歲胡鬧,你讓臣寫什麼?臣真是不知說您什麼好?就算讓臣動筆,落到紙上也是一團墨呀!”
王夫之就差氣得大罵,我寫個錘子!若真寫了,剛到街上還不就被巡城御史拿磚頭給拍死?重農抑商古之俗禮,《論語》《孟子》說的都是農桑的好處,雖沒明言抑制商人,聖人們卻也全都不樂意做買賣,這官司怎麼打還不是輸給那群老夫子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