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想什麼呢？”揚益轉過頭有些好奇的問道。
“想家。”好半天老爺子才吐出這麼兩個字。
“那你怎麼不回去看看呢？”
老爺子轉過頭瞥了揚益一眼，嗤笑道：“有什麼可看的？老伴走的早，唯一的一個兒子當年也因為我不讓他來京都和我鬧翻了。已經十幾年都沒聯絡了，跟沒有有什麼區別？我現在也就一孤家寡人。”
從一個老中醫變成了一個街頭的乞丐，他從來都不敢告訴兒子。這幾年甚至連一個電話都沒打回去。
京都這地方，他不想讓兒子來，一次也不想。
揚益黯然，這老爺子的命，其實被所有人都苦！
“小夥子，你的醫術是跟誰學的？似乎不是尋常的醫術。”老爺子笑問道，可是眼裡的落寞一閃而逝，故意裝出一副很輕鬆的樣子喝了一口放在身邊的酒。
十幾年不見，估計孫子都已經像他這般大了吧？老爺子真的很想見見自己的那個孫子。
這幾年他之所以苟延殘喘的活著，一個是想親眼看到中醫崛起，另一個就是想再看一眼自己的孫子。
可是，現在中醫崛起有希望了，那麼見自己孫子一面的希望怕是實現不了了。
鍾林瞭解他的兒子，人雖然忠厚了一些，但是就是犟，拉不下面子，十幾年前說的那番話，如果他不主動去認的話，那麼即使他死了，兒子也不會來看他一眼的。這點隨了他。
“跟我師傅學的，不過她老人家已經仙逝多年了。”揚益拿出不知道說了多少遍的謊言敷衍。輕輕的笑了笑，接著說道：“有什麼不同尋常的？還不都一樣是醫術，只不過有些方法是失傳很久了的。”
老人饒有深意的看了揚益一眼，低聲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會氣功吧？”
揚益一愣，這老頭子的眼光還真不是蓋的，這都能看出來？
看揚益的表情，鍾林就知道自己猜的沒錯。輕笑著說道：“你可別忘了，我也是中醫。我當時也用銀針為自己扎過腿，可是效果不大。而你昨晚幫我只紮了一次，今天就已經好了很多。況且昨晚你施針的時候能感覺到腿裡的暖流，所以我猜你應該是會氣功。如若不然，怎麼會這麼小的年紀醫術就這麼高？”
揚益這才釋然，中醫對中醫的那一套還是很清楚的。雖然現在會氣功的醫生已經幾乎沒有了，但是並不代表沒有人知道。
一些典籍裡還是記錄了不少用氣功治病的例子的。
“中醫要是早出來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也不至於走到今天啊。”老爺子見揚益不說話，就開始自顧自的說。
揚益臉上也沒了笑意，躺在昨天剛買來的椅子上，凝聲道：“現在出現也沒什麼不好，這麼些年，至少可以將中醫洗滌一番。讓更多的人深思一下，中醫之所以有今天，是因為它沒有西醫強嗎？”
老人用略帶著一絲詫異的眼神看著揚益。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才二十一二的小夥子竟然能說出這番他至今才悟明白的道理。愣了半天才開口說道：“是啊，這些年我也在想這個問題。中醫的毛病到底是出在了哪裡？前些年那些騙吃騙喝的江湖郎中到處行醫施騙，敗盡了中醫的名聲。最重要的是中醫不夠團結，京都好的老中醫不少，就我以前認識的就不下十位。可是卻都受傳統思想的束縛，不願意讓外人學習自家的本事。所以中醫不能形成如同西醫那樣產業化，商業化。”
“那老爺子認為，中醫今後要怎麼走才能發展起來？”揚益一臉認真的問道。
老爺子的話，對他現在來說，很重要。
“將那些散落在全國各地的有名望的中醫都召集起來，然後可以開一個類似於學術交流的會所。讓大家都互相交換心得，互相學習進步。如果允許的話，還可以找一些資質毅力上乘的人當學生。只有更多的人學習中醫，中醫才能更好的走下去。”老爺子有些激動的說道，眼神卻是無比的堅定。
這想法，在他心裡已經成型了有些日子了，今天終於可以說出來了。感覺心裡一下子輕鬆了許多。
“這個召集起來有難度啊。”揚益苦笑著說道。
“對別人來說或許很難，但是對你來說一點都沒有問題。”老爺子笑的異常燦爛。
中醫如果崛起，那麼也有他的一份力量，死，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