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盯著我的目光讓我感到難堪，就好像一群醫生盯著一個瘋子，無論瘋子怎樣解釋，都是胡說八道，編造出來的。
我快速跑過每一個山洞，拿著一塊石頭敲打石壁，但卻沒有任何空洞的迴音，全都是結結實實的山根。
在這裡，別說是一扇門，就算是挖下一小塊石頭都很費力。
只能說，我的幻覺來的不是時候，把這些人騙來，全都徒勞無功。
“葉天，還是不要撒謊了，你進山之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都不清楚，因為你的思想已經混亂，眼裡看到的、耳朵裡聽到的，都是幻覺。我們還是回去吧，米蘭不在這裡，已經去了別處。”
當我大聲分辨的時候，僱傭兵一擁而上，抓住了我的胳膊……
孟十八站在我面前，眼神變得無比憐憫。
我甚至懷疑，根本就沒有米蘭和僱傭兵，他們沒有來過這裡，外面的寨子裡也一個人都沒有，一切都是假的，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孟十八不相信我說的任何話，之前告訴她的每一件事都是謊話。
我百思不得其解，一切場景都對得上，唯獨缺少了那扇門。
但是，既然來了，我們就應該追查到底，把這裡搜個遍。
孟十八的確如我所說，帶著幾個僱傭兵跑遍了山洞，並且用手機拍下了照片。
事實證明，這個山洞是空的。
我們往外走的時候，孟十八感嘆：“我在苗疆這麼多年，一直謹小慎微，這一次被你騙了。看來，那些錢拿不得，你撒了這麼大的一個謊，到底是為了表明什麼？”
我已經完全崩潰，腦子裡渾渾噩噩，不知該怎樣描述自己遭遇的這些事情。
但我唯一清醒的就是，米蘭的確消失在山中，到現在生死不明。
如果我告訴八賢王，這就是嚴重的失職，沒有臉面回去見他。
我們走出山洞，回到了瀑布旁邊。
孟十八指著清澈的河水：“葉天，就算是這種水流，表面上看起來人畜無害，我們也不敢喝，甚至連洗手洗腳都不行，誰能知道河水的上游有多少毒蟲盤踞？你真是大膽，也真是無知，竟然喝裡面的水！現在看來，你喝的不是所謂青雲鎮的溪水，而是山裡的地下水，那就更可怕了，這裡的每一滴水都含著毒素……”
我只能抱以苦笑，她不相信我的話，反而向我灌輸一些似是而非的知識。
以我的才能，當然能夠分辨真實和幻覺，假如真的中毒，我也會有所反應，不能坐以待斃。
我們回到了九連環的深處，再次看到那個山寨，情況變得尤其糟糕，那裡根本沒有經過戰鬥的痕跡，更不可能有人修補壞掉的木樓。
當孟十八重複裝甲車出現的情節，所有的僱傭兵哈哈大笑：“都什麼年代了，怎麼可能有這玩意兒？如果是柴油驅動，隱藏在這裡的人上哪裡去弄柴油？”
對於這些問題我很不屑，假如大山內部是一個巨大的防空洞，裡面當然什麼都有。
我只告訴孟十八：“如果你懷疑米蘭存在與否，那就可以打電話了，向馬貴妃求證。我還可以給你另外一個號碼，是京城裡大名鼎鼎的八賢王。如果他們說米蘭已經來到了嶺南，那這件事就假不了。”
這是我能自證清白的最佳方法，卻被孟十八拒絕：“葉天，還是不要浪費精力了，我們都知道你出現了幻覺。放心，這不會影響到你的江湖名聲，我們更不會傳出去，一年到頭中毒的人又不是你一個，吃了毒蘑菇，深深陷入幻覺的更是不計其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