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著急,我跟他說了,現在其他人都不在,只有坐他的車走才行。他也同意了。”
“那就好,那就好。”
大約是沒坐過牛車的緣故,曾宇自上車之後,總是時刻緊張著躺在木板上的人,生怕他被顛下車去。
“聽口音,你不像是這裡的人。”
達吉在前面趕車,淩岓在後面有一搭沒一搭地找話聊。
“對,我不是這裡的人。”阿姐露出明媚的笑容,“我是碩士畢業之後,來這邊援藏的醫學生。”
“那個小女孩也是你帶來的嗎?”這個問題剛問出口,曾宇就想收回去。
“當然不是啦。”女人一聽,笑得更開心了,“她叫央拉,是土生土長的藏族孩子。她父母外出務工沒什麼人管,從小吃百家飯長大的。我來了以後,村裡的同志就把她安排給我照顧了。”
“我就說嘛,你倆長得一點都不像。”
“哦對了,我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這忙活了半天,大家都還不認識。”說到這兒,曾宇才想起來這茬,“我叫曾宇,宇宙的宇。”
“淩岓,兩點水的淩,山字旁一個三兩斤的斤。”
“我叫沈徑霜,直徑的徑,冰霜的霜。你們好。”
“故園三徑吐幽叢,一夜玄霜墜碧空[1],這個名字真好聽。我叫姜泠,生薑的姜,三點水的泠。”
兩個姑娘的手握在一起時,沈徑霜忍不住多看了對方兩眼——這女孩看起來不怎麼愛說話,但她就是莫名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
牛車終於哼哧哼哧停在了衛生院門口,鎮上比村子裡熱鬧得多,衛生院更是進進出出的人不斷。
“張老師,張老師!”沈徑霜拉住門口的一個白大褂,“我這裡有一個病人,他溺水了,肺部有積水,走急診吧。”
“嗯,行!”白大褂走上前掀開衛斯誠的眼皮看了看,“我叫他們拿個擔架過來。”
“哦對了,先前聽你那麼說,你也是醫生嗎?”沈徑霜看見傷者腰上的固定,想起自己沒問的問題了。
“會治一些骨頭上的毛病,皮毛而已。”
“那有機會一定要好好交流一下!”
擔架來了,沈徑霜跟著衛斯誠匆匆進了手術室,另外三人則是坐在外面等。
電子表的小時數又加了一位,手術室的門也跟著開了。
“沒事啦,讓他在衛生院呆兩天,掛兩天水就沒什麼事兒了。”說話的人摘下口罩,臉上浮現出疲憊,“不過傷筋動骨一百天,最近這段時間,你們的朋友估計不太能動彈了。”
“人沒事就行,動不了就動不了吧,好好休養最重要。”淩岓說完,和姜泠一同跟著衛斯誠去了病房。
曾宇看著幾人的背影,糾結了糾結,最後還是走進樓梯間,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