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腸樹區域內,此刻明月高掛,與四周漆黑的天幕比較,相互之間似乎涇渭分明。
只是偶有云霧從月前漂過,漸漸使分明的雙方,看起來有些模糊。
如同此刻隱藏在皇宮宴會的暗流。
這暗流,使得封海郡與聖瀾大域之間的水,出現了渾濁的徵兆。
因為有些話,許青和孔祥龍去說,是理所當然,他們經歷了戰場,看到了封海郡所經歷的一切變故,他們是這一切的見證者。
但這個張奇凡去說,就不合時宜了。
對方雖是封海郡的人,可沒有經歷這一切,就好似一個外人在那裡悲憤的說出別人的痛事,還一副深有其感,同仇敵愾的樣子。
這就太刻意了。
而顯然,事情的原本的發展,可能並非如此刻意。
但因許青格局的提升,他阻止了孔祥龍的憤怒,使得情況出現改變,佈局之人手段倉促,不得不出現這麼一個外人,去說出本該屬於許青和孔祥龍的臺詞。
將一切按照佈局者所想的方向,繼續發展,繼續渾濁。
至於此事對封海郡會造成什麼影響,那個做局之人,顯然是不在意的。
這一切的矛頭,很明顯……是在針對七皇子。
那麼,答案其實就顯而易見了。
不僅許青明白,實際上能坐在宴會內的人,大都對此清晰。
即便是之前言談中對七皇子讚揚高歌,但語言這種東西,是這天地間最不可琢磨的事物之一。
相信之人,就等於是將主動權交給了說話者。
孔祥龍看向許青,許青面無表情,好似沒有聽到張奇凡的話語,轉身向著外面走去。
孔祥龍一樣這般,他雖魁梧,看似粗心,可實際上心思也是縝密之輩,只不過還需歷練,所以方才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此刻看明白了事態,知道封海郡被當成了試探七皇子的刀,他不願參與。
畢竟,封海郡目前需要穩定,這是其一,其二是皇族之間的博弈,可以血腥無比,也可以瞬間化干戈為玉帛,而夾雜在中間的,往往沒什麼好下場。
前一刻是砝碼,下一刻或許就是棄子。
而二人的不理睬,準備離開的行為,也讓宴會內的眾人,心中各異。
孟雲白目中露出深邃之芒,笑了笑。
安海公主面無表情。
七皇子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神色一樣沒有絲毫變化。
至於張奇凡,他目光微不可查的一閃,臉上怒意瀰漫,袖子一甩,也要隨著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