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抓字眼:“‘都’?說的好像咱梁老師多磕磣,找不到物件似的。”
“那倒不是,別咬文嚼字的。”說話的人老實地笑笑,欲要解釋,被旁人打斷。
邵蔻也等著聽下文,可惜那人不說了,她把手機放到一旁,想讓自己不去在意,可幾番心有點飄。心理建設的最後,是她又掏出手機,以一種“捧”的姿勢,盯著螢幕上通話分鐘。
一分一秒在流逝,她聽到那邊的交談:
“我是說咱梁哥有女朋友,藏得夠深。”
梁瀧是有點不擅應付,不想結束通話,故意放給她聽,何嘗不是一種試探和表明。
“別纏著問了,讓人回去接女朋友。”年紀大一點的領導說:“不是還要傳資料,事兒不少呢。”
梁瀧順利脫身,後頭還在說:“回頭嫂子再來,我們請吃飯。”
“我給你說,嫂子絕對美若天仙,咱梁哥怕你嫉妒。”
邵蔻聽到,沒看到腳下的路,被石頭絆到,不禁叫了聲。
梁瀧立馬問:“怎麼了?”
對面的男同事以為給他說話,發了聲啊,疑惑道:“我沒說話。”
邵蔻躲在他的口袋裡,噤聲。
很快,耳邊傳來衣服摩擦的窸窣,腳步聲,汽笛,雜亂的人語交談……背景音變化,他來打相對人少的地方。
“邵蔻,還在麼?”
“嗯?”
他音色磁磁的,“以為你會掛電話。”
她沉默。
“都聽見了?”
“聽見了。”她說:“你放著,不就是想讓我聽。”
他身體瞬時僵了僵,故作淡然,拳頭抵在唇邊輕咳,“那就是我的本意。”
說什麼?他們口中的女朋友?
兩個人沉默無聲,沒有開口說話。她能聽到他那邊呼呼的風和輕輕的鼻息;同樣,他在她的不發一言裡,察覺出她沒準備好的侷促,和想必是緊張的心情。
他說:“挺希望的,是你真的回來了。我推了應酬去接你。”
“梁老師,這才一天。”
“嗯。”風把他的聲音吞掉,又颳得她的心搖搖晃晃。
“可我感覺這一天很長很長,你有沒有這樣覺得?”
邵蔻難掩地笑了,沒有讓他發覺。很好,又在試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