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黃色中圈起青綠,目光遠眺,地塊相接,海面水波粼粼,宛若絲綢,泛起光澤。
她調轉機身,向右轉彎,景色變化,綠色的峻嶺高低起伏,尖尖的頂兒像蒼穹下的草帽,扔到四處,便是綿延不絕的山峰。
臺面大大小小的圓盤和按鍵,邵蔻戴著墨鏡,有條理地操縱拉桿,一絲不紊。
梁瀧覺得風景的魅力遠不如她,從什麼時候起,目光只盯著她,記不清了。
她沉浸在飛行中,問他:“好玩嗎?”
“好玩。”
她笑了笑,望著前方的藍天,提速,闖破雲浪。
蜿蜒的小河,像束帶自西向東流,生機盎然的田野,房子建築高樓,都小如螻蟻,機身一轉,統統甩到腳下。
本科時和童鳶經常飛,路程倒不遠,圖個放鬆。這次不同,身邊的人是梁瀧,刺激的失重感翻一倍,她又問:“感覺怎麼樣?”
梁瀧半闔眼,感受著強大的沖擊和風力。
“能飛起來的感覺真好。”
她喉頭哽住,想起在他明耀的青春裡,沒能實現夢想是唯一的遺憾,好陣心酸。
一些在很久之前就釋懷的苦楚,此刻在飛行的激越裡,不足掛齒。旋翼的轟鳴讓人心潮澎湃,他發洩地喊。
邵蔻也加入,像洩憤,像爆發,像紓解情緒,“啊——”
“飛起來的感覺真好!”
世界在縮小,在倒退,他們在機艙裡高喊,瘋狂,歡唱,穿過雲層,飛過高山,隨心所欲。
梁瀧唱起樸樹的歌,剛好是她喜歡的一首。
太陽很曬,他也取出墨鏡,戴上,整個人酷冷,跟著節奏,打拍子,唱功優秀,開口清唱的瞬間,她驚訝地投去目光。
“我曾經毀了我的一切
只想永遠地離開
我曾經墮入無邊黑暗
想掙紮無法自拔”
他的五官泡在光照裡,大面積的暖調日光沖淡他眉目的桀驁,留下一個朦朧的側影。歪著頭,唱著歌,手指搭在膝上,敲著鼓點。
“我曾經像你像他
像那野草野花”
絕望著 也渴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