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亂世,拳頭大才是真理,顛撲不破的真理。
胡車兒遵著張濟傳達的話,他恭恭敬敬的回稟到“稟劉益州,我主張驃騎雖是明面上相助李傕、郭汜二賊,實際上卻是心向漢室,今見明公前來,願為內應,相助明公一臂之力,梟除李傕、郭汜這兩個國賊……此番遣我前來,即是誠心歸降於明公,還望明公鑑納。”
說到這裡,胡車兒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言說張濟的一片誠心真意,全在書信之上。
劉璋點了點頭,他目視了一眼吳班,吳班會意的走到胡車兒的近前,從胡車兒的手裡接過了書信,拆開了封口,細心檢查一遍後,他遞到了劉璋的手上。
從吳班手裡接過書信的劉璋,他細心的閱覽了起來。
‘文筆很不錯,字詞也很有講究,而且還有幾處用了典故。’
‘單從書信上來看,張濟的確如胡車兒所言,是一片誠心的前來歸降。’
劉璋一邊閱覽著文書,一邊點評起了文書,當閱讀到最後,他將這封文書遞給了下首的荀攸,讓荀攸和法正相互傳達閱讀。
“不想張驃騎身在戎中,文筆卻是甚有可觀之處,只觀這封文書,便知張驃騎學識不錯。”劉璋從不吝嗇他的讚美,反正花花轎子眾人抬,一兩句好話也算不得什麼。
胡車兒為人厚重,他不加掩飾的回答“文書之意是我家張驃騎的心意,只是文字的話,卻是出自賈先生之手。”
‘賈詡?’劉璋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追問了一句“莫不是涼州名士賈詡、賈文和先生?”
“正是,非是賈文和先生,涼州之士少有這樣的文筆。”胡車兒有問即是有答,他立即回答了一句。
劉璋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曉了,隨即他道了一句“張驃騎的心意我已知曉,若是張驃騎誠心納降,我自當接納,沒有二話。”
“多謝劉益州。”胡車兒聞言應聲答謝,他此趟前來,就是為了歸降一事,而如今就明面上看起來,歸降之事並沒有什麼難處,面前的劉益州是來者不拒。
寬言撫慰了幾句胡車兒後,劉璋揮手讓人帶胡車兒下去飲食和休息。
“二卿以為如何?”劉璋問起了荀攸和法正的意見,至於何事,自然是張濟歸降一事。
荀攸輕撫著鬍鬚,他若有所思,一時間尚未開口,那邊法正倒是急於表現,率先開口道“明公,涼州諸將非是忠義之士,多數沾染了羌胡的習俗,說出去的話,立過的誓言,往往都是當不得真的,張濟此番歸降,還需謹防其人詐降。”
從涼州諸將的為人和習氣上,法正給出了一個謹慎的回應,他對張濟歸降一事並不怎麼看好,認為其中多半有什麼陰謀詭計。
這時荀攸像是思索完了,他開口道“若是張濟真心歸降,有張濟作為內應,長安堅城思來當是容易拿下了……而且操弄的好的話,說不得能無血開城,反掌之間蕩平長安群賊。”
“當然,法校尉所言不差,涼州諸將無忠無義,信譽在他們眼裡大抵和廁籌一樣,是以張濟歸降一事,真假一時間難以定論,還需看一看張濟的所作所為才行。”
同法正一樣,荀攸秉持著謹慎的態度,他拿起胡車兒奉上的文書,搖了搖文書道。
“況且賈詡其人,我也有所耳聞,昔日名士閻忠曾經說過,賈詡有張良、陳平那樣的智慧,不可等閒視之……說不定這次張濟歸降一事,就是出自賈詡的手筆,其用意是想詐降,弄了一個大大的圈套等著我們。”
劉璋聞言低眉思索了起來,他對張濟的想法不太在意,他在意的是賈詡,毒士賈詡,這位三國一等一的謀士,而現在賈詡在張濟營中,同時張濟歸降的文書出自賈詡的手筆,這就不免讓人懷疑張濟的誠意了。
這邊劉璋半眯著眼睛思索,荀攸則是續而言道“不過賈詡的為人,倒是同李傕、郭汜等人不同,賈詡雖是身處涼州諸將之中,可昔日曾多番匡扶社稷,擔任尚書時,在人事方面多有貢獻,論者以此稱讚於他。”
“而如今李傕、郭汜式微,賈詡作為明智之人,想來不會同李傕、郭汜等人一條道走到黑……所以攸推定,或許是在賈詡的說服下,張濟才有了歸降之心,至於張濟歸降一事,有六七分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