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你不覺得說晚了?”裴時晏力道又加重了幾分,“明明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打破我原本的生活,現在你又讓我放過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他的手勁兒很大,她一聲不吭受著,眼裡全是不服輸。
“我一點也不想遇到你,也不想去打破你的生活,我比你更希望我們的生活都能平靜。”賀京夏聲音沙啞陳述道。
他彷彿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樣子跟個神經病一樣,很快又恢複成最開始那副冷淡的樣子。
“很不巧,我格外想遇到你。”裴時晏頓了頓,又繼續,“你敢耍我,你知道的,我最恨別人耍我,憑什麼我的生活被你左右,你還要求自己能平靜,公平嗎?賀京夏你覺得公平嗎?”
他沒有歇斯底裡,倒是平靜地在講述,一個關於自己的被人拋棄的事實,只是他的語氣太淡了,反倒給人的感覺是他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只有賀京夏知道,能到這種程度,他是真的恨透了。
當年不顧一切把他的自尊狠狠踩到腳下,就料到有朝一日重逢,他一定會討回來。
愛恨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一筆勾銷,而是在日積月累中凝結成更大的雪球,終有一日會反反複複狠狠撞向自己。
“那你想我怎麼去做?”賀京夏問他。
“呵。”裴時晏甩開她的臉,雙手插兜,唇線漸漸拉直,“不需要你做什麼,我想做什麼自己會做。”
“裴時晏。”賀京夏輕聲問他,“我們一定要這麼糾纏下去嗎?”
他挑眉,不屑地笑道:“不算糾纏,只是我單純想給你找不痛快。”
“你覺得這樣下去有意思?”
“有,很有意思。”
“你只是在浪費你的時間,別再把心思浪費在我身上了。”賀京夏想勸他清醒一點,不要徒勞。
她沒有精力再跟他糾纏下去了。
“用不著你操心。”裴時晏譏諷,“我有的是時間,你還是祈禱祈禱我可以快點玩夠,能早點還你安生。”
“裴時晏,你會遇到更好的人,會有更好的前程,我不值……”
賀京夏說到一半,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值不值我說了算,用不著你指手畫腳,你是最沒權力最沒資格說這話的人,你只需要記住這是你欠我的,我討你要,就得還我。”
憑什麼都是她說了算,憑什麼她可以輕輕鬆鬆,而他要被圈錮在黑夜的牢籠裡,一直暗無天日。
他很固執,固執地認為賀京夏應該把欠他的通通都還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