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巴巴盯著他，很輕得冒出了句：“我起不來了。”
音調拖的有點長，像是害怕被拒絕，說完就垂下眼目光在被子上打轉。
裴時晏把水放在床頭，身子往她那邊挪動了兩下，伸手把她從床上撈起來，抓起枕頭墊在床屏上，扶著她慢慢靠下去。
在她的幫助下，彼時裴時晏覺得自己是一位合格的護工。
在照顧人方面頗有造詣，配得上得心應手四字。
喝了兩口水，賀京夏又把杯子還給他，禮貌道了句謝。
裴時晏掃了眼水杯裡剩下一半的水，不由地想她還真跟只貓兒似的。
賀京夏調整了下枕頭：“水什麼時候好？我要洗澡睡覺了。”
裴時晏眉心隱隱作痛，他抬手揉了揉，平淡道：“等會兒，水還沒熱。”
他沒撒謊，老房子這邊用的是老式熱水器，用的時候需要去開啟才會燒水，一燒就是半個小時左右才熱，他不常住這邊，每次回來也就將就住那麼一兩天，所以沒想過去換。
賀京夏身體往下滑緩緩躺平，無聲點了點頭。
喝完水她好多了，精神也沒那麼恍惚，半醉半醒的。
裴時晏沒再說話，拿著水杯打算起身。
身後的衣角被人緊緊拽住，他低下頭瞥向衣角那隻幹淨纖秀的手。
“是哪裡難受了？”
“不是。”賀京夏搖頭，“你幹嘛去？”
“給你放洗澡水。”
“哦。”賀京夏收回了手，“那你去吧。”
裴時晏不動神色看了她一眼，“很快，你乖乖先躺會兒，好了我喊你。”
“好，我等你。”
裴時晏輕嗯了聲，幫她掖好被子，出了房間往隔壁廁所走去，熱水器的水已經燒好。
正愁她怎麼洗澡，關門時看到門後面的大木桶，一個想法在心中誕生。
這個木桶是裴時晏回國教練那個小老頭送來的，他起初是拒絕的，最後小老頭說這玩意是花重金找人專門去打的，就是為了他給泡藥浴，不願意看小老頭傷心，就收下了。
放置了半個月，一次都沒用。
沒想到居然還幫了他一個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