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他動了動身子，側頭轉過頭一雙銳目緊攫住章絮，眼底一貫是淡漠沒有多餘的情緒，冷聲：“章絮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明事理的人，不過今天你挺讓我另眼相看，明明是我喜歡人家姑娘，你不找我這個罪魁禍首，你找無辜的人做什麼？拒絕你的人是我，不是賀京夏，你也是一個女孩子，因為感情的事情你去為難另一個女孩子，你覺得你特了不起是不是？”
果然是來興師問罪的。
其實就算今天裴時晏不找來，章絮也打算自己找賀京夏道歉，那事她在氣頭上的確做的不地道，讓無辜的人被連累，章絮心裡也過不去。
可她不希望被曾經喜歡過的人看低自己，章絮一直都是一個高傲的小孔雀，她也有自己的自尊心。
章絮的手緊緊攥成拳狀，良久她苦澀開口：“裴時晏，這會兒你心裡是不是特看不起我？”
“是，那又怎麼樣？”
他沒有一絲猶豫。
之前無論章絮纏著他多少次，始終都是禮貌拒絕，會拿捏跟女孩子之間的分寸感，鮮少會有這樣冷下臉給人難堪的時候，這次是氣狠了吧。
賀京夏受傷的時候就料到了，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將近兩米的高臺他跟不要命一樣，就直接跳下去。
那是第一次見到他心慌的模樣，看賀京夏剋制又隱忍的眼神，別人不知道那意味著什麼，章絮卻知道，沒有人比她更能懂那種感覺，也知道他是徹徹底底栽了。
他不是對所有事情都遊刃有餘，遇到喜歡的人他也會跟毛頭小子一樣慌神。
他壓根不是喜歡數學好的，那是他拒絕別人體面的說辭，喜歡沒有標準衡量可言。
賀京夏就是他最好的證明。
章絮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再開口：“我會找賀京夏道歉，不過不是因為你今天找我，而是我覺得我的確是做錯了，不喜歡我不是你的錯，更不是她的錯，她始終都是這場鬧劇裡最無辜的人，裴時晏，我不會再喜歡你了，我也值得更好的人。”
聽到這兒他臉上連一點波動都沒有，章絮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也懂了。
“你最好是這樣想，希望你說到做到。”裴時晏冷冷一掠，“沒有下次。”
言語間皆是警告之意，雖沒明說，可章絮知道他話裡的意思，他在勸她做一個識相的人。
把該說的話說完，裴時晏沒有再多停留一秒，轉身就離開了。
章絮目光貪戀望著他一步步走遠，這是她最後一次再以喜歡的身份去看他，應該要給這段喜歡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結局和過程都有了，再去糾纏，連自己都覺得貪婪。
——
賀京夏選擇性跳過裴時晏喜歡她這句話，她比較好奇那個影片是怎麼傳出去的，問了一句陸妍，不過那家夥沒有再回她，看了一下時間應該是去上課。
抱著手機靠在沙發上，陷入了沉思，回想起陸妍的話，往日裡跟裴時晏相處的點點滴滴就像默片，在她腦海裡一幀一幀播放起。
起初她對他的印象就是一個好看的繡花枕頭，又發現這個人跟表面看起來不一樣，他知禮數懂分寸，會把握尺度。
人對好看的事物都會心動，是屬於正常範圍。
喜歡他的女生不在少數，她不明白為什麼他會選嘴硬的自己。
現在一想起之前跟他說的那些話，真的太丟人了，果然沒有人能逃過真香定律。
口嗨的毛病還真得改改，不然容易被反噬，到後面丟臉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