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裴時晏有自主選擇的能力，他不是物品不需要就可以丟棄。”
“小姑娘阿晏跟你不一樣，就現在他這樣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一個問題，哪來的資格去選擇，裴家的那些旁支盯的緊，他能安安生生長到這麼大，是因為有我這位母親在背地幫他鏟除一切對他不利的。”白澄說，“那些人似狼虎一旦找準機會，必定會撕扯下阿晏一塊肉，到時候再扯上你的父母，得不償失，小姑娘你要想清楚。”
賀京夏陷入一陣長久的沉默，垂著眼在盡量剋制住自己的呼吸。
“你可以無所謂，那你父母努力了半輩子，你想他們跟著一塊什麼都沒有嗎？那樣會不會太自私了，也許你今日會怪我，來日你一定會謝我，你父母公司應該前不久正式步入正軌，你真的忍心看到他們最後無能為力的樣子嗎？”
一字一句重重砸在賀京夏的心上。
看出效果差不多了，白澄沒再添柴加火，悠閑地品著杯中的茶，味道一般湊合也能喝。
賀京夏垂著眸盯著掌心的紅印，過了一會兒她抬眼望向白澄，“阿姨，我可以答應你離開裴時晏，那您能保證我父母的公司不會受到一點牽連嗎？”
是個精明的小姑娘，白澄覺得自己還是小瞧了她。
“只要你保證不會再跟裴時晏來往，他順順利利出國，我一定保你父母的公司安然無恙，但是你要是失約……”白澄拖長語調，眼底意味深長。
“我答應您的，一定辦到。”賀京夏心一抽一抽地發疼，像被人拿著刀一點一點在剜一樣。
“小姑娘希望你說到做到。”
賀京夏起身，向她鞠了一躬：“謝謝阿姨的款待，那我就不打擾您了。”
窗外大雨依舊不停歇。
“讓我助理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阿姨。”
勸說了一遍，見賀京夏堅持己見，白澄也不再多說什麼。
結賬的時候賀京夏很痛快，錢用不上了。
接她那個助理一直坐在車裡，見賀京夏出來下車給她遞了把雨傘，賀京夏沒伸手去接。
朝助理深深鞠了一躬，平靜道：“不用麻煩了，謝謝您。”
說完賀京夏戴上外套的帽子，頭也不回紮進雨裡，冰冷的雨水砸在她的臉上，而她像感受不到一般，步伐絲毫不帶停一路向前。
直到走遠，賀京夏再也忍不住眼眶裡溫熱的淚水摻著著雨水緩緩而下，她沒有發出痛苦的哭喊聲，像一個正常人一樣行走，除了她自己沒有人分得清臉上的是雨還是淚。
她的心早就潰爛成推。
一陣敲打聲打斷了賀京夏的思緒。
“如果你不想回答就算了，我不問了。”陸妍看到賀京夏眼眶裡打轉的濕潤，頓時沒了想知道的興趣。
她只知道因為這個問題好朋友難過了，自覺做了一件很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