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呀。我用不著你來救我。”還沒靠近就聽到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唐朝聽的出來，正是黑無常的聲音。
“你還是省省力氣吧。我們是搭檔，我不會扔下你不管的。”一個有些虛弱的女聲響起，接著又是一連串刀劍相擊的聲音。
“我們已經不是搭檔了。你滾，滾呀。我黑無常不用你救。趕緊給我滾，滾。”黑無常咆哮著。
唐朝並沒有直接現身，而是停在了半空之中。他順手捂住了手裡提著的人影的嘴巴，把他想要呼喊的聲音按了回去。
“你滾。我黑無常這輩子都不用人救，趕緊滾。”黑無常趴在地上，顯然兩條腿已經站不起來了，連手臂都只有一隻可以動彈了。
此刻場中，有十一個人影，而九個是對方，地上還有五具屍體。九個人之中，只有六個人在圍攻著白無常，剩下的三個人就站在一邊，沉默不語的看著。唐朝感覺了一下，出手的六個人之中，有兩個道一，四個天尊。在一邊圍觀的人之中，兩個道一，一個道二。黑無常的後背之上插著兩根黑色的長棍，把他釘在了地上，位置就是胸口和腹部對應的位置。看得出來，他很狂躁，卻無法擺脫身上的長棍。長棍之上似乎帶著某種封印的能量，讓他失去了能量。而白無常身上的白衣已經破開了數道傷口，正在流著血，甚至有一處傷口還在心臟的位置。鮮血染紅了白袍，她卻沒有絲毫退後的意思。
”你就不好奇，我是怎麼進來的嗎？”白無常沒有理會咆哮的黑無常，然後突然問道。“閻無常，你還要欺騙我多少次？你還要替我做主多少次？我的人生需要你來給我指手畫腳嗎？你是不是覺得你很偉大？”白無常突然嘶吼道。同時，她手中的白色長劍突然加速，直接斬倒了一個天尊，而她的身上也再次多了兩道傷口，一道在左肩，一道在左腿。她猛然退後，拉開了一點距離，右手揚著劍，單膝跪在了地上。很快鮮血就滲了出來，然後染紅了她跪地的那條腿。
“咳……”旁觀的那個道境二階突然輕咳了一下，原本打算追擊的三個人停了下來。
“你……你怎麼知道的？”黑無常突然安靜了下來，然後呆呆的問道。
“你想不到吧。這一世，我有輪迴眼。你那狗屁的封印對我無效。更不巧的是，就在我打算離開的時候，它覺醒了。”白無常突然看向黑無常，她的雙眼之中各有一個空心白色圓形。“這十世的記憶，我都想起來了。你很偉大嗎？你拿陰德幫我兌換壽元，需要我感激你嗎？我的人生憑什麼你要替我做主？每一世，你都要封印我兩次記憶。一入城主府，我就不會記得之前和你一起長大的事情。一旦離開，我就不記得和你成為無常的日子。你覺得這樣好玩嗎？”白無常雙眼緊緊的盯著黑無常。
“對不起，對不起，白霧。”黑無常低聲說著。“對不起，是我救不了你。我甚至留不下你的神魂，要麼你魂飛魄散，要麼讓你入輪迴。可是下一世，你就是塊石頭。我不能接受，我不允許你變成石頭。我擾亂天機，用六道盤幫你改了命。可是我無能，我只能幫你續幾百年的命，我求不來更多了。可是，我不能一直把你留在身邊，如果一直跟著我，就斷了因果，就無法再入輪迴了。是這天不公，是它趁著我不在，奪走了你。”
“難道你不知道嗎？如果不記得你，我寧願不入輪迴，寧願魂飛魄散。”白無常，也就是白霧，低聲說道。她的雙眼之中掉落下了豆大的眼淚，連成了一片。
“不，我不允許。即使只有半生，我也要陪著你。當初如果不是你一個人血戰千里，來救我，你也不會死了。千里血痕，千里浮屍，是你一步步殺過來的。當初大哥告訴我，你血竭而死，救不回來了。我就發誓，就算是捅破這天，我也要護你生生世世。啊……”黑無常痛哭出聲。“你走吧，算我求你了好嗎？”
“你不是知道答案嗎？當年，我已經告訴過你了。難道時間太久你忘了？需要我再告訴你一遍嗎？”白無常緩緩的站起來，笑著看向黑無常。
“若天不塌，我便不去。”黑無常低聲說道。
“對呀。若天不塌，我便不去。你還是閻無常，我還是白霧，我還要救你，或者陪你一起死。”白無常笑著說道。
“啪啪啪……”道境二階的男人站出來，拍著手。“真是精彩，原來地府的黑白無常還有這麼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呢？難怪，這個黑無常總要消失一段時間，帶回來一個白無常。原來二位從來沒有換過人呀，還正是忠貞不已。可惜了，這麼偉大的兩個人就在本王的手下死了。閻無常，原來你去做了黑無常。本王還一直在想，你這個地府閻家最強的天才，到底去哪裡了呢。原來你一直在帶著面具做個廢人。自古貪情無善終，這個道理你不懂嗎？枉費你送了那麼多人去往生，難道你沒見過，那些痴情之人最後落的下場嗎？要說，你們地府也真是不上進，守著六道這麼多年，竟然還是這麼廢物。而我們地獄，只有一個門，還是可以壓你們。等了這麼多年，我們要拿回屬於我們的一切。”
“秦梁，你們秦傢俬建十八層邢牢折磨陰魂，收集怨氣，此乃違背天道之行。”黑無常，也就是閻無常，對著道境二階的秦梁喊道。
“違背天道？違背了嗎？誰說的？這天道難道就公平過嗎？當年如果你們閻家為了搶奪王位偷襲我們秦家，現在地府之主還輪不到他閻羅來做，而是我們的老祖。”秦梁不屑的說道。
“秦廣他暴虐成性，根本沒有資格掌控地府，不然的話，有的是冤魂了。你們秦家靠什麼起家的，你比我更清楚。多少冤魂消散了入不了六道？”黑無常說道。
“那又如何？每天都有那麼多人死，有多少魂魄落地？即使這天下所有的魂魄都沒了，六道還會出現新魂，需要你們閻家插手嗎？閻羅只是怕我們秦家強大了，威脅他的地位。他就聯合那幾家廢物，把我們秦家驅離了地府。現在，我們秦家回來了。我們要拿回屬於我們的一切，就從靈界開始好了。你們能掌控靈界，難道我們就不可以嗎？即使你們知道千門就是我們地獄的代表，那又如何？”秦梁冷笑道。“告訴你，閻無常，即使死，本王也不會讓你和她死在一起的。如果你不是被斬了九次修為，或許還能和本王一爭高下，可惜你蠢，你親手把自己毀了。再告訴你一個秘密，當年的血戰就是本王一手策劃的。可惜，這個傻女人為你燃血千里而戰，被你撿回一條命。”
“白霧，今日不是當年了。你走吧，你逃了，還可以為我報仇。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黑無常把頭貼在地上，不去看白無常，然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