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輾轉轉又是兩個月過去了,眼看已經是快要到年冬了。皇帝已經有小半個月沒有來陪福休了,因彤貴人的產期將到,皇帝最近都在陪著彤貴人。
此時,甘棠宮。
正殿外的雪正在簌簌地下著,地上已經鋪上了一層白雪。福休站在屋簷下,看著庭院中的簌簌飛雪。
踏雪尋梅無痕,風瀟瀟雨霖鈴,沉沉霧靄浮動。任雪片兒洋洋灑灑地散落在三千青絲,黑白分明。雪松鬆軟軟,踩上去,咯吱作響。遠遠瞧見梅園之中臘梅傲立在寒雪中。
福休喚來伺候的簡夕,道:“簡夕,我看梅園中的梅花開得甚好。我們去梅園看看梅花吧!”
簡夕看了一眼滿頭的飛雪,支支吾吾道:“主子,這雪下這麼大,咱們還是不要去了。免得出了什麼事端。”
“簡夕,那梅花開得那麼好!咱們就去看看,免得辜負了這般美景。”
“好好好”簡夕自知擰不過福休,只得這般道。稍做準備之後,便伺候著福休往梅園的方向去了。
此時,長樂宮。
天府玉塵紛紛下,長街暖轎慢慢搖。院中繁華落盡,是隆冬。
長樂宮正殿中暖氣繚繞氤氳,圍坐炭盆旁暖身。皇后抱了個湯婆子卻仍裹著一件小襖。生而體寒,最難過便是此刻年關。近日裡慎貴妃一派倒是悠閒的緊,幾近停了手上所有動作,靜的倒叫人難以捉摸。
小寒進入了正殿,將送寒風送了進來,皇后打了個顫。小寒附耳輕言對皇后道:”娘娘,福嬪去了梅園。”
素日裡與這福嬪沒有太多交情,不知她究竟站在那一方,此番可以探個虛實。
皇后咬著牙,多裹了幾層衣衫,乘著轎往梅園方向去了。
梅園之中。
福休沉醉梅里雪山氤氳,被一陣雪被踩實的咯吱聲驚醒。擾了興致,索然無味。拂去衣上梅花沾雪,散開一陣馥郁芳香。臻首峨眉抬,見皇后坐於轎輦,臉色蒼白,孱弱不堪。依稀記得皇后因病不得寵,終人臥病在床,冬日裡不常出來,想必今日定有什麼重要的事兒。
現梅園只我一妃,她這是有什麼事兒要找我了?”嬪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萬福。”
皇后冷揣著湯婆子緊蜷於狐裘大氅之下,口鼻中呵氣成白霧,手腳冰涼戲稱冰肌玉骨。芙蓉面微白,朱唇輕啟,強壓顫聲鎮定答:“福妹妹多禮了。快些起來吧!這下雪天,萬一跪傷了身子可怎麼好?”
紅梅凌霜壓枝低,萬白叢中一簇紅,梅香淺淡清雅,皇后伸手壓了一枝湊近鼻尖輕嗅,言:“閉門謝客良久,竟不知這梅園的梅花早已換了一個品種。不知福妹妹可知,是用以投哪位美人所好的呢?”
最初風雅,不堪詞裡重唱。寒冬絕唱,跫音不響,三月的春闈不揭。福休接過探出的枝條湧動,輕嗅,淺笑。梅園換了品種?我竟沒發覺?怕是這宮中賞梅的人換了,心境也換了罷。
”許是慎貴妃姐姐喜歡,應了她的景兒。”
白雪皚皚壓枝頭,枝條似是不堪重負。灑落了一地新雪。這梅的枝子,何時這麼嬌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