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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六章 應憐屐齒印蒼苔 (1 / 2)

晨光熹微,斜暉穿朱戶,冬日裡難得的好天氣,庭前紅梅映雪,花開灼灼一身傲骨,引來鵲鳥鳴鳴,正是“喜上眉梢”的吉照。勾唇鄙之一笑,容妃纏綿病榻數日,面容不豔,鬢散落,不處不悲涼,何來“吉照”一說

容妃斜倚榻間,著人闔了閒窗,擋了殿外一切悲喜,輕闔鳳目,掩眸中淚意滾滾,我終是沒她福休福澤深厚不成,不甘不願,即已如此,均為韶華,為何低人一等,柔夷成拳,鳳目張開,眸中恨意難下隱。

伺候的宮女映月掀簾入內,寒氣撲面,遂神思歸,轉首乜佳人,眸中尋問色,映月福一了一禮,緩緩道:“慎貴妃娘娘來看你了。”

容妃倚榻坐起,天微旋,柔夷支額際道:”糊塗東西,還不快請進來!”

慎貴妃由著伺候的小桃綰髮,方遣人駕鸞車而來,撫著小腹任人攙了方端坐,仕女察意已然著人引路悠然。慎貴妃慢慢將一抹笑意隱在眼底,她納氏的病的確是心病,看樣子還需猛藥呢,端坐車內還不忘咐了車外伺候的小桃。

“小桃,那木樨香可是帶了?”

“娘娘莫憂這個,婢臣省得的。”說話間便到了清寧殿外,深吸一口氣才緩緩吐出心中鬱結,她清寧殿的陰影仍在,這清寧殿宮名真真是添賭。吩咐一聲進去吧,轆轆車過青石長街到了悠然殿,下鸞車時有婢子迎來打了禮,挑了簾子入內,挑了憂愁善感,口中道:”今冬本就寒冷刺骨,原讓你小心的,怎麼還是病了?“

容妃欲起榻相迎,無奈身子太過贏弱,稍稍用力起榻便又跌落回榻,輕咳之聲久久不止,頰邊病態紅暈又顯出。

容妃待婢子攙扶伊人入殿,大腹便便身態臃腫,行動間更顯笨拙,遂強撐起身於榻間福身一禮道:”嬪妾失禮,未至宮門迎接慎貴妃娘娘,咳……”

容妃話還沒有說完,輕咳之音又起,映月忙上前扶起,對著慎貴妃行禮言:娘娘恕罪,我們主子這幾日病情反覆,連太醫也是無法子的

容妃輕咳漸止,抬首睨伊人,只是病中無顏色連帶著往日裡流光溢彩的眸子也失了色彩,音之無力緩緩道:”娘娘怎麼親自來了,冬日裡路難行,娘娘身體嬌貴,萬一……那嬪妾便是萬死難辭其咎。“

容妃頓了一頓,又道:”映月,槿莞快服侍娘娘坐下,奉茶。”

慎貴妃翻手卻屏退身畔若隨的一眾媵侍唯餘仕女一人,口中道一句不必便示意榻上人將她侍女遣出,未打算同她繞圈子,慢慢道:”本宮近日翻《史記》,對那《淮陰侯列傳》中一句話看得可算是得了心,美人猜是哪句?”慎貴妃自顧自落座攏了身上白狐裘,層層雪毛堆襯著下巴頦愈發消瘦,只是先前染上的紅胭螺黛媣出了好氣色,白白覆在臉上的紅妝模糊不清了的是自己的心。

若是我再不來才是死難辭其咎,怎麼,看著她的位子眼紅了?

容妃未坐,便揮手稟退婢女,單留一心腹服待左右,明其意,遂示意槿莞,映月出殿侍候。又聞其言《史記》不知何意,微垂首道:”嬪妾不如娘娘博學,平日裡也就素手調香茗,作作紅女,還請娘娘不吝賜教。”

前時還是多晴暖陽,現如今北風悽悽雲遮日,殿內光線驟然間暗下,看不清榻前伊人客顏,聞其妃唇又啟,不知此言是悲,是怒,或是嘲諷,勾唇鄙之一笑,我納玉容終是輸給了木清妍,家世,品貌均不在其下,可是為何,輸在哪裡

容妃輕闔鳳目,隱住淚意,泠泠之音啟道:”嬪妾只是不甘。”忽然容妃張雙目,眸中恨意難掩又道:”不甘沉於她木清妍之下。”

慎貴妃探手覆了她膝上錦被,裘下紋樣繁複的槬袖搭在她床沿,慢慢理順了褶皺被角,再出口卻是轉了話題,道:“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那麼你說,那漢時齊王韓信謀士蒯通對韓信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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