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後她拿零花錢買針線,針線活嘛,女孩子有天賦。
和人處,貴在緣,秦媚想想,繡一個緣字,歪扭,左手一個洞。母女之間的情分有相遇同偶之感,秦媚就繡長髮高人兒牽著兩短辮子的小人兒,現在左手七個洞,好疼。
還要繡什麼,還要繡什麼,老媽四十七歲,要不要繡四十七個媚字?不要吧,好疼,不要吧,好醜,不繡吧,想包紮。
長半米,寬半米的方娟布繡完了,大人牽小孩,兩邊各有緣字,四十七個媚字圍著內容,成一個圓,不規則。
真的拙作,不是謙虛,真正的拙作。
左手快廢了。
秦媚想,也許以後自己一年就回來一次,應該把印象深刻的兒童回憶走一遍。
想來都是淚,生活和意志有時是相違的。
鎮西,鎮東,鎮南,鎮北。各有風姿,互擁長短。鎮西湖泊碧藍,淨潔清幽。鎮東青青草木,蒼茫濃郁的綠,生氣厚深的鮮。飛馳汽車,遨翔鳥類,蔚藍天空,瀝青路面,皆是鎮景。
山嘛,不高就不高,有回憶就行,不奇就不奇,能爬就行,附庸就附庸,有神樹撐腰撐門面。
這座小山的頂端有顆大柳樹,樹根扎進山體,藤條垂落至山腳,樹比山高,遮陽龐影,柳樹被青州人稱為神樹,傳說活了千萬年,上頭就有情侶相證的紅牌子,一面男名,一面女名。樹上有好多面向東方的牌子,樹夠大,想來再掛個萬來二十不成問題,秦媚爸媽的牌子也在。
秦媚往上爬,滿眼柳根,沒有其它植物,長長的藤條堅韌,秦媚牙癢癢,想爬,不敢爬。爸媽說過,山上撒尿可以,吐口水不行,爬山可以,爬樹不行。
山高一百餘米,不過和走平路不同,到柳樹前秦媚前氣喘。
從枝條的間隙可以看到點點的燈火,已是黑夜,天上繁星耀閃。
哎哎,沒了。秦媚想作詩,根底不夠,就只能躺下看美景。
有人嗎?有你個鬼鬼的!夜裡樹影婆娑,樹影搖曳,陰風陣陣,有蟲鳴,有黑暗,麻麻好像說過夜裡要結伴走,不然有危險。
𠱓𠱓,秦媚想,要不要回去。算了,等下回。
黑霧盤旋,繞上樹枝,來到柳樹上方,成一個球體,像星球,因為它很快的自轉著。
想待久點,被自己嚇怕了,一個小女孩,晚上一人跑山上看風景,老人會說中邪了,大人會說去醫院。
秦媚說,小黑你在不在呀?我要走了。
小黑是狗狗的名字,黑霧不會說話,不聽她話,現在還黑黑的,秦媚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源在哪。
感覺差不多得了,想開小手電照明,秦媚感覺眼睛一陣痠痛,揉揉,睜開後她發現自己能夜視。
她是雙生源。
也沒啥好開心的了,想變強和想更有錢一樣,柚子,永輸。
回頭看,黑霧如同黑色的液體,沿著柳條緩緩下落。在黑夜,它有種與邪惡相契的磨合,身處黑暗,黑霧詭形,看著心頭不由發麻絞動。
秦媚後退一步,又強忍把恐懼壓下,聽著跳動的心臟,右手拇指甲扎進食指,疼痛讓她回覆一絲清明,反身摸索山道緩緩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