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沒多久,出去的白役就回來,在鍾信田的耳邊輕輕道:“那郝麻子來了,就在衙門外的衚衕,小田爺過去就行,看了看旁邊沒什麼旁人在那。”
畢竟是線人,替他盯著縣城裡的工具人,也得有幾分保密。
整個衙門裡的三班都這樣。
不然。
就憑二十來個有差身的捕快,哪裡看得過來整個縣城
他整了整衣裳,就扶著腰刀快步走出去,來到那衚衕裡:“郝麻子你真是膽大妄為!”看著裡面那個佝僂著腰,等在那的身影怒聲道:“竟然敢騙我!”
那人正是郝麻子,聽見這話連禮都顧不得行了,連忙道:“小的我哪裡敢騙小田爺您呢”這正兒八經的差身,外加乾爹親爹都是衙門裡的要員,他這聲小田爺更是帶著幾分敬畏:“我前些日子去城南,真看到個以前混河幫的弟兄,鬼鬼祟祟的!”
不過還是苦笑著道:“但具體是誰沒看清楚,天色有點暗,那人走的還快,我又不敢真過去問問情況,畢竟河幫裡三教九流,誰知道那傢伙來幹什麼來了”
這套說辭鍾信田已經知道了,忍不住冷哼:“那你又去幹什麼了!”
對於這個郝麻子。
他當然清楚:“別給我鬧出什麼大事,不然遲早有你好果子吃!”
郝麻子明白鍾信田的意思,連忙伸手發誓的模樣:“如果我還去賭,不顧家裡的老孃,我出門就讓人給弄死!”說著又嘿嘿笑了笑:“我真不去賭了!”
鍾信田冷哼:“你知道就行,否則當時,你就要被人剁手了!”
認識這傢伙。
還是去年,在城西那邊辦案,發現的情況。
這郝麻子喜歡賭博,水平又不行,最後竟然想要出老千,被賭場的人發現按照規矩要剁手,見他喊得悽慘還說有老孃要贍養,鍾信田才出手讓他過了那個坎。
也是和他當時剛剛成為捕快,也年輕,心地良善又心軟有關係。
若是放了現在。
這種不顧老孃還賭博的垃圾,別說剁手,就算死了都一了百了!
郝麻子知道自己讓這位小田爺看不過眼,尷尬的嘿笑兩聲,行了禮就走了——沒多說什麼,但這位爺的意思,還是要盯緊城南那邊,免得有什麼遺漏。
鍾信田也轉身進了衙門,敲打了這傢伙兩句,也能勤快幾天。
只是兩人都沒看到。
不遠。
有個推著糞車的老人,走過這邊,隨意的瞥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