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
狄光遠側立門前留客無果,走入堂中指著狄光昭,一臉的鬱悶無語。
“我在自家庭中護我阿耶,難道有錯?”
狄光昭口中仍是強硬,但臉色也有幾分驚恐,片刻後頓足道:“逐此惡客,有什麼大不了?我去後堂尋阿母說事……”
說完後,他便也一路小跑著往後院行去。
足足過了大半刻鐘,狄仁傑才又轉回中堂,臉色自是鐵青,怒聲道:“那逆子在何處?給我押過來!”
“三郎已去阿母處,阿耶請息怒,他也是赤子純孝,才有失態。”
狄光遠上前將父親攙入席中,小聲說道。
狄仁傑卻不罷休,推開次子,闊步行出中堂,側廊裡抄起一根竹鞭步入後堂,不多久,後堂裡便響起一陣雞飛狗跳的喧鬧並嚎叫聲。
過了好一會兒,狄仁傑才又返回堂中,手中竹鞭已經沾染血痕,臉上仍然怒色濃厚,指著惶恐立在堂下的家奴說道:“以後凡有賓客在堂,不準那逆子就近中堂一步!”
說完後,他才有些無力的拋下手中竹鞭,並對次子招了招手,入堂後坐下來一臉頹喪道:“張孟將生就一身硬骨,年愈高而氣越壯,卻在我家堂中遭受豎子指罵,來日我將羞於見他。”
聽到父親這麼說,狄光遠才知剛才那名老者竟是永昌年間制舉策問第一、如今官居殿中侍御史的張柬之。
他雖然不像少弟那樣莽撞,但回想張柬之此前呵斥其父的狂態,心中也有一些不滿,便低聲道:“今日此事,也不好獨罪三郎。張公誠是年長,但既然列席為賓友,何事不可從容議論,竟要那般厲態詰問……”
“你不懂。”
狄仁傑聞言後又嘆息一聲,垂首默然,過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望著兒子說道:“代王殿下近日可曾歸衙?待他在堂的時候,阿郎能否登堂獨白一事?”
“阿耶請說。”
狄光遠連忙點頭道。
“唉,這件事也與代王有關。日前殿中省一員食醫名徐至,曾於省中阻攔代王,申告皇嗣無反。但在前日,卻因此被司刑提捕……”
狄仁傑將事情講來,並嘆息道:“徐至其人,不過一個流外的閒用,即便有失禮妄言之過,也純是忠義所驅,不當遭受極刑。來某復起,更顯猖獗,竟憑此小過便迫害其人,妻兒都不能免。”
狄光遠聽到這話,便皺起了眉頭,低下頭去並沒有及時作答。